霞坑——鸿飞古道

勿忘心安ゆ

起点鸿飞村，山道是斜攀而上，到了高岭往北折入大山麓就是绩溪县的地界。徽州地区山多水田少，前人生存是艰辛的，这就是明清时期徽州人常年外出经商谋生的原因。解放前，十里八村的歙县籍山民常沿此道去旌德县买米挑米，这一挑，跨域竟然是歙县、绩溪和旌德三个县。为了抄近道，一百多里的路程皆是崎岖山路，没有叮叮当当的马帮，靠的是肩挑。另外，与歙县萌坑相邻的绩溪村落山民，常沿此路踏上歙县去杭州的古驿道，从那些磨去边棱的石阶我们可想象当年山道上客来人往的繁忙。
古徽人外出经商有水陆交通方式，水路是由歙县深渡镇渡口通往外地，沿途山水人家如同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廊，诗情画意里也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山水画名家。陆上徽杭古道有两条，绩溪县版的杭徽古道是沿伏岭至临安马啸镇出口，在徽文化赏析中它被人们关注最早。歙县版的杭徽古道是歙县经嶺岭关入浙江，据传这条路最初是岳飞带兵去江西时开拓，到了明清徽商年代，这条杭徽古道更是车马商旅邮差往来繁忙，也称得上是条著名的驿路，沿途客栈酒肆众多。民国以前，绩溪的徽州人曾流行这样一句话:不慌不忙，三天到余杭。绩溪县的王坑村、周坑村人、湖里村人去外地谋生走徽州府(歙县)这条徽杭古道比较方便，因此萌坑到洪琴，萌坑到鸿飞村的这两条古道成了必经之路，大徽商胡雪岩他是绩溪县湖里村人，十二三岁时家境贫穷，他在亲戚帮助下离开家乡到了杭州谋生，他走的就是徽州府这条古道。绩溪的汪坑村与歙县萌坑仅隔一座岭，两县山民往来频繁，一直到解放前，五六百年里，这条古道成了一条人气旺盛的民间古道，它是两县毗邻山民世代友好往来的见证。两县山民买小猪呀做手艺呀，还有通婚交友互往甚多。尤其是歙县萌坑山寨(今己拼到洪琴村)，翻高岭北下就是绩溪。我的一位萌坑朋友(淩瑞涛)讲，八十年代，他还翻山去雪岩故里的湖里村采伐造纸的小灌木，然后挑十多里古山道至洪琴的郑坑店收购点卖钱。由此我联想到，当年踏上萌坑岭的少年胡雪岩，他是壮志在心，而曾和胡雪岩伴肩而行的老乡，或者是在山岭上与小雪岩擦肩而过的行人，有谁能看出身边的这位穷少年，多少年后会成为一位富可敌国的商业巨子……
解放后现代化交通日益发达，雪岩和挑米山民走过的这条古道渐渐草木丛生，六七十年无人涉足，有许多路段长出参天大树。近些年掀起山村游，绩溪汪坑村地段率先清理了青石古道，还重建了明代那座有天井的徽派路亭，路名标为"雪岩商道”。2020年初歙县鸿飞村民自发筹资，投工投劳疏通了古道到鸿飞村的近5里的路段，还搭建、修缮了几座简易休憩亭，起点处以状元石刻上"徽商古道"，美丽的山石古道加上旖旎的山寨风光引发大批驴友前往寻古探幽。而古道从萌坑到洪琴村的路段，因上世纪70年代建造了萌坑源水库，部分路段被淹没，导致断头，无人行走，荒芜了。从萌坑到洪琴路段在山腰处开了一条公路。因此在旧韵上，鸿飞村的这条古道显得比较完整。
此古道在1934年，曾有支4000多人的红军从鸿飞古道入绩溪北上抗日，还有新四军干部在鸿飞古道往返歙绩两县做革命工作，所以此古道又有了红色革命故事的色彩。
鸿飞的这条徽商古道，山道最高处有一平坦地带，它是两边山谷上岭后休憩的地方。此处松林翳日远隔人烟，是地道的野林幽径，乱世年月落草为盗的人很多，抢米担杀人掠货，身单力薄丢下财物的能保身，不是好汉垂死反抗的大多是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