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上金田

风吹杨柳

位于江湾篁岭附近一带的上金田，之所以印象深刻，恰巧就是初九这天前往时，虽不是清空朗朗，却没有遇上一丝雨。

当天从县城出发，一路上，凡是辟出农田种上油菜花的地方，油菜花都已经陆续开出。其实年前的2月3日返家时，就目睹了村里的部分油菜花田，已经金黄一片。今年的春雨异于常年，没有下这番雨前的婺源气温也高于往年，导致油菜花期至少比去年提前了20天左右，估计到了3月中旬，婺源平地地区的油菜花期可能就会结束。

当我们到达下金田后，徒步前往上金田。从高处往下看去，整个下金田村镶嵌在群山之中，还没开出花蕾的油菜花映衬着白墙青瓦。走在旷野的小径中，春天就降临在眼前，人感到肢体在伸张，血液在涌动。被前日的雨涤荡过的空气，此时甘甜得通透肺腑，如果能遇上太阳，这股纯净的空气，将伸展出婺源春天最令人动容的晴空。

在下金田时，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并不认得去上金田的路，有热心的村民就直接带着我们一行人，穿过街巷盘绕的村子，为我们指出去上金田的具体路线，直到确认我们不会走错路才离开。这样的情形，我们已经屡次遇到，有时候素昧平生，寥寥几句乡语，村民就热情邀请我们去家中喝上一杯茶。就是在这样的细节中，每一次的探村，都让我们比之前更贴近故乡这片土地的肌理，那些苍老徽州的儒雅风骨在我们眼前有了饱满的血肉。

听那位为我们带路的村民介绍，坐落在山顶的上金田村，因为没有公路相通，在最近十余年里，村中两百多号人都陆续搬离了村子，如今就只剩一位老人，虽然有儿女，但不肯离去，选择枯守村中。

到了山路的尽头时，眼前的风光颇为壮观，林立着几十棵苍天古树，有古樟、苦槠、红豆杉，是婺源常见的古树，但一个村子的村口，如此多聚集在一起，我们还是头次见到，妆点成一个清幽的古寂世界。村口还有一座寺庙，里面供奉的是关老爷，地面上留着不少爆竹的残骸，看来香火挺旺，我们经过的时候，还有人在庙里许愿和祭拜。只是进入上金田村的内部后，确是一番震惊的萧瑟景象，三四十栋老宅倾颓破坏，街道上和门前杂草丛生，好多墙体都已塌裂。只有一户人家的门前尚能看到春节打过爆竹的痕迹，大概就是那位老婆婆的住处呢，这真是“一个人的村庄”，她的坚守让我们感觉到一种平凡生活中的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