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鸳鸯湖晨雾
早上很早起床,推开窗,是上了冻的田地。朝霞未布,远山缥缈,冻了一夜的身体稍稍温热。这一天,回返景德镇。
7点准备出发,才发现车窗上都结了冰花,小欣喜之后是不能出发的忧心。无奈之下只能等,开了空调,又用店家给的微温的水擦拭,总算才能离开。
南方的冬天天亮得晚,一路畅行,迎着云霞皎月,看山路边堆叠雪迹,林木染着霜花。
村庄将醒未醒,炊烟弥漫上空,恍若纱幔,阻隔我们与它们的距离。愈是看不清,愈发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在不属于自己的土地景色中踏足。 再过严田,有当地农家的婚礼。鞭炮声中烟火四起,与空中的云彩相接。暖暖的冬日,洋溢幸福。
8:10抵达鸳鸯湖景区,停车场上空无一人,大门口还未开始卖票,刚上班的工作人员看我们大冬天来的这样早,都带着笑意。 等待的时候就看霜花。
进湖区走不远,眼前开阔,便是巨大的鸳鸯湖。鸳鸯湖水面面积达2300余亩,有山,有林,有湖心岛。船工忙着整理画舫大船,一艘汽艇冲破水雾,划过平静的湖面。安静的时光,悉心体味。
冬日清晨,湖面升腾一层层水雾,随风缓缓涌动。山上林中亦升腾云雾,两相夹击,如同即将抵达仙境的序幕。
清晨的颜色不够鲜亮,倒教远山迷蒙朦胧,引人遐思。湖面倒影与实物间隔了重雾。世界在此一分为二,真实的清远与虚幻的缥缈,哪一个更美好?
天空的云层厚积,鸟翔于间。高远,无论是高尚远大,亦或高超深远,均需仰望注目,寓意脱尘颐志。
而水面清透,映出湛蓝一片,白缕丛丛。广阔,便是宽朗明致,是旷达不拘,亦是豁达,全盘尽收。 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比喻自由和无拘无束之外,有没有更宽广的胸臆,更阔达的胸襟,更离尘隐遁的情怀?
山路是铺就好的石板路,宽阔平整,循走循游,听鸟鸣的清幽,观湖面的缱绻。
转个弯便到月老祠。巨大的同心铜锁,旁边密密麻麻锁了许多的小同心锁,锁下许多人幸福偕老的愿望。“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或许这正是人们在此拜求月老与铜锁的原因。
鸳鸯湖是亚洲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野生鸳鸯越冬栖息地,每年有约2000多对鸳鸯来此越冬。虽然占据了天时地利,可是鸳鸯并不配合我们,只能远远看它们在湖面休憩,雾气缭绕中,朦胧隐约。
一睹鸳鸯群集阵容,还是在湖心岛的鸳鸯池。大部分的鸳鸯还睡着,我们静待片刻,几只领头的警醒,扑腾翅膀鸣叫。 鸳鸯是国际易危动物、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鸟类。雄鸟翅羽艳丽,雌鸟灰褐,雌雄偶居不离,成双成对,古称“匹鸟”。 古神话传说中常用鸳鸯比喻男女间爱情,因此每每见到鸳鸯,心中总涌动着美好。和s牵手立于池边,看爱情氤氲。
婺源之行的最后一站,鸳鸯湖依旧沉寂。在领略众多厚重沧桑的古村老街之后,这里给我们以清新清远。不过是三日,却仿佛渡过了许久。答案仅在于心中所藏的那份怀古叹今。
回返景德镇的路程,经过许多小镇。有即将坍塌的老屋,瓦檐齐整,土墙黄黑不堪,无人居住修缮的样子。也有略加保护,仍在生活的门廊大屋。更多的则是新修建的白色整洁小楼,除了装饰性的马头墙,快要看不出徽派民居的鲜明艺术传统。
白墙黑瓦、木梁石柱可能不符合现代审美和实用,雕梁画栋也愈来愈像一场久远的梦。我们无法批判现实,无法阻挡社会前进的脚步,于是无法抗阻古意古风的消逝。但愿历史遗迹、传统手工尚存的时刻,我们还有亲身经历体会的机会,为一些仍在苦苦挣扎生存的古建遗存,为一些仍在坚持维护发扬传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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