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十堡村

晨鳕熙熙

在婺源北部的浙源乡，有个十堡村。“碧云天，红土地，春色连波，茶树满山翠”。

十堡村，有名“十宝”，有自然“十宝”之说。经岁月推移，分散村子集中在浙源河两边，房屋建筑，成品字形。她四面山峦环抱，绿色一片，村头山脉与著名的高湖山（海拔1100余米）连接，村尾与凤凰古岭相连。村子历史约500年，居住着程胡汪潘四姓，以程、汪两姓人口为最。

四周山顶，常见云雾缭绕，特别在炊烟四起时，炊烟冉冉升腾，与雾结合，与云相连，分不清是烟、是雾、是云。特别是太阳落山时，余辉透过飞舞的云层，更显得美丽。

十堡村的美丽，美在山坞。往村里走，通过狭窄的“四周岭”，豁然开朗，里面是一块盆地，最早是程姓老祖宗的发源地，有石头墙脚可见。仰望四周，山与山相连，重重叠叠。举目细看，似有两条巨龙，莽莽苍苍，从天而降，舞动身躯，从远而临。侧耳细听，从山脚直升山头的松杉竹林，风起时，时而如行箫的深沉，时而象黑管的悠扬。而那泉水流荡的山溪，夏日可饮解渴，梅季可观瀑布。特别是秋日，满目绿色，如果坐在溪边的岩石上赏景，眼前流水潺潺，耳边滴滴哒哒，犹如江南丝竹合奏小乐曲。老祖宗们真会选择，找到了这么优美的环境。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的长进，古御道的修筑，老祖宗们建房，渐向外移，移至今日的程胡两姓合居。留下山坞的美景让人欣赏。

十堡村的美丽，美在桥亭。桥上有亭，亭中有石。著名的“十堡神石”就座落在此溪（小河）上，成为几百年来的御道桥。而百万年的巨石也被誉为“江南第一石”。十堡村人，每至夏季，家家依次施茶，比一比谁采摘的茶叶上品，被称为“方婆遗风”（有古老的故事）。说石“神”，由香客（拜佛的信徒）而来。解放前，每年乐平浮梁的农民都要去齐云山“还愿”，必路过十堡，在桥亭休息，当年亭里有菩萨木象，烧香跪拜，年轻人都抱着游戏的收情，试试“十堡神石”灵不灵，许多人便在石上从东滚到西，结果，“一尘不染”，于是，“神石”的名声远扬。亭门左边，有一棵成“伞”字形的桂花树，“文革”中破坏至死，有一位残疾的老汉（我叔辈）重种一棵叉（分两根长）桂，现在已近10米高，如卫士守护着桥亭。

十堡村的美丽，美在祠堂。三村四姓，各有祠堂。程姓有“程氏宗祠”，汪姓有“汪氏宗祠”，胡姓有“众屋”……“程氏宗祠”三进，中轴歇山式，梁枋、檐橼端庄大方。解放前，这里是“婺源县虹关乡第四保国民小学”，只有初小，我便是在这所小学毕业的。祠堂大，可供小学生课余嬉戏。由于时代更替，祠堂已不再是祭祀先人的“家庙”（司马光在《文路公家庙碑》的书中说：“先王之制，自天子至子于宫师皆有庙……”《汉书·文翁传》中说：“文翁终于蜀，吏民为立祠堂”，后来演绎为一姓一祠堂）。相传，“程氏宗祠”已300余年，曾二次大修。近几年频临倒塌，无法修复。前年，有程志明先生从美国归来，寻乡问土（其父程其祥，早年在上海“老周虎臣”工作，后病故）参观祠堂，村人诉以“老祖宗留下的程姓唯一祠堂，无力修复。”程先生当场拍板，出资修复。08年汇款至其叔，立即动工，内部已基本完工，外部尚待09年完成。祠堂的院（圈围）里，有两根比祠堂古老的罗汉树，一南一北，一雌一雄。雄树高近10米，郁郁葱葱，雌树6、7米高，虽不如雄树的英姿，其每年必结罗汉果，（比大黄豆大）红色，味甜。我小时候顽皮，常爬上树尝鲜。

十堡村的美丽，美在桥岗。桥岗（即廊桥）有300年的历史，从独木到多木桥，几经大修，是从婺源清华通向休宁黄山的古御道，桥上有禹王神象，堵洪水泛滥之灾，迎浙水东流之福，具有三河汇流之雄，五木跨河之壮，是古建筑群体之一。遗憾的是“文革”遭难，南面桥头一大片几百年的参天树林，被砍伐，被挖根，真是“斩尽杀绝”，改成稻田，就连附近的一根“龙树”也不放过，砍了。幸好有村人保护，桥岗两岸桥头，两棵古樟保留了下来。如今，桥岗由几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募捐修复，在耸立牵手的古樟下，显得古朴而优雅。原来桥岗右边有两座古庙（关帝、观音），现在“菩萨走了”，让给村人办了一所低年级的小学，朝钟暮鼓虽听不见，替代的是朗朗读书之声。

近闻浙源乡兴种花木，万紫千红。十堡村应不例外，桃红李白。“东城渐觉风光好，彀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