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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点] 蚺城:荡涤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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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6 08:44: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当一方方整齐划一的城石植下,一座城池就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倘若把时间向前翻一千一百多年,保安门应是蚺城的一条呼吸道,封闭与开放之间,城门前都有踟躇或匆匆的行旅。在时间的维度里,人是过往城门的过客,而城池也经不住时间的浸泡,只在蚺城的历程中留下一座远去的背影。

我早年看到的保安门,已是蚺城残存的一个门脸了:一条平行的马路跨在门脑边,如果不是一块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立碑收留,也已经在我的记忆中荒芜。循着城墙的残基,我只能靠意象去复原一座矗立在星江之畔的城池:靠山抱水,街市熙攘,民居稠密,人情温润,有序而安然。然而,这只是我猜度的意象,当我第一次看到蚺城的古城图时,整个城廓就跃然而出了:八大城门,一条水路,形似半岛,城中除了七街二十五巷,还有孔子先师庙、朱文公庙、紫阳书院等巍峨耸立。孔庙、文庙、书院,是星江之外的一脉清流,它荡涤着蚺城的根基,以及蚺城民众道德与心灵的源头。

蚺城,以五阜起伏如五星状的蚺城山而名。如果上溯婺源的历史,蚺城并不是婺源初始的县治之地,那么,为何在天复元年(公元901年)县治由清华迁至蚺城,我就不得而知了。说起蚺城的修筑,还有一段周折。据明代汪大受在《纪婺源县新城大功记》中记述,原“绣水为池……新垒三里……而俱废”,后“官无劳于征收,民无用其规避……人竞其力”。在当时,这可谓是一件建设家园,惠及子孙的民生工程。建设者即是居住者,城墙俨如自家的围墙,蚺城人没有理由不一呼百应,各尽其力。一座城池的修筑,与当地的地理、风俗、文化密不可分。蚺城是依地势而建的,自北向南,缓坡而立,虽然,桶形的城廓,保守而内敛,而“宝婺”、“弦歌”、“瑞虹”、“嘉鱼”、“保安”等八大城门的立意,却是蚺城先人赋予这座城池的文化概念和象征意味。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君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首《观书有感》,是朱熹八百多年前在蚺城留给婺源人的经典诗作。朱熹是婺源人,他家的一世祖墓就安躺在当时的蚺城郊外。与他一生的著述相比,朱熹为蚺城仍至婺源写下的诗文是少之又少,我能够拜读的更是屈指可数。我想,这并非有悖常理,朱熹一生潜心理学,四处讲学,他应留给世人更多的是理学的浸润与回声。元代诗人胡炳文(婺源考水人)的《星垣八景》(蚺城及城郊,有胜景八处,以一景赋一诗)是为蚺城量身定制的,是一部蚺城人文景观和自然风光的“合唱”,我在二十多年前认真读过,还走遍城郊寻访对号入座,却无奈于岁月苍桑,只留给我一片废墟,抑或一些记忆的影子。

约是二十年前(甚至更早)春日的一个早晨,蚺城披着天光水影,充盈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息。在北门的城墙处,我无意听到了伴着婉转鸟鸣,咿咿呀呀直抒胸臆的唱腔。我当时还分不清是徽剧团的演员在练声还是清唱,只是出于好奇驻足倾听,试想隔着声腔与空间,便于以后用文字去表达一个古老剧种的意境。记得八十年代初期,在县徽剧团工作的王季桂老师,以詹天佑的爱国事迹创作的剧本《长城砺剑》,曾在省内外引起专家学者的关注……后来,我专门到徽剧团看过排练,看过折子戏与整本戏的演出,却还是进入不了用文字表达的状态。婺源徽剧属“石牌”流派,以吹腔、高拔子和二簧为主,虽受京剧影响,但富有浓郁的地方色彩。这么多年来,或许是徽剧这个古老剧种的特质,让我对徽剧的演艺、唱腔失去了判断的方向,仍至今天,我的文字还无法靠近。

儒学前,武营巷,衙前巷,玄帝巷,大庙街,杨泗庙巷,先儒街,龙船巷,石牛巷,南门街、十字街、种德里,以及董家祠,王家祠,八角亭,四柱牌楼下等等,是蚺城的充满质感的骨骼与形体;颓败与斑驳,是蚺城日渐苍老的容颜与肌理,共同构成了蚺城人的出发点与归宿。我曾在蚺城深巷的居民房中蛰居了二十多年,像一个守望者守望与丈量着蚺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把熟稔于心的街头巷尾作为自己徜佯的线路,只想找到一种渐行渐远的亲切,或是趋于边缘的慰藉。消失与遗忘,是蚺城生活的减法,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如藤蔓枝头己呈攀沿之势。

在我蜗居的小城,对于现行紫阳镇的名称,我还是觉得原先称“蚺城”更为贴切——紫阳虽然有缘朱熹的荣光,而蚺城毕竟是一种历史的承袭。小东门是四百多年前连接蚺城八大城门之一“瑞虹”门的一条深巷,却是蚺城六十多条叶脉状旧巷中的一脉。叶脉的舒展与清晰,脉络的遗痕与堵截,见证着蚺城的古朴,也诉说着蚺城的沧桑。半圆的瑞虹石砌门洞,成了蚺城八大城门残遗的标本,孤零零地颓败在突兀的高搂之中。我只有通过残遗的瑞虹门,通过蚺城的史料,去想象和追寻“环带、嘉鱼、宝婺、弦歌、壁月、保安、锦屏”七大城门的踪迹了。

我无数次倘佯在蚺城古巷之中,尽最大努力去观察和记忆古巷屋檐下,遗存的文庙、书院的残碑断石,还有茶搂、酒肆的痕迹。然而,在我可以触及的时间和空间里,恍惚一条条古巷让我走进了蚺城历史的深处,拾起的都是明清的遗韵。我空闲或迷惘的时候,就去儒学山上的博物馆走走,去看看岁月留下的经典,或是去与巷中的长者聊聊蚺城的过去,去寻找一种对蚺城历史的抵达方式。那些年月,我像古巷中一个漫游的符号,在诗意的背后,有着太多的窘境。住在古巷老屋,除了昏暗与潮湿,还时常经受风雨的侵蚀。屋顶上叠起的片瓦,经不住猫鼠的追逐,疏离或破碎,风雨来临,雨水便登堂入室。我只有把天花板上雨滴的湿洇,想象成淋漓透明的水墨,抑或把滴落在脸盆铅桶之中的叮咚,想象成山泉的畅响,才能消除心中的郁闷与愁绪……

    星江的流淌,仿佛是蚺城静谧的呼吸。枕着流水的声响,蚺城沉静、弥久的梦境,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苏醒。横跨星江之上的东门大桥,成了蚺城辐射与发展的中轴,原先生长稻谷与菜蔬的田地,还有出产茶叶的山地,仿佛在不经意间冒出了规整的街道与耸立的楼房……这些年,我在感受新城区日新日异的同时,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新城区失去了蚺城的个性,或是缺少了一种蚺城的文化符号。尽管一条条宽敞的大街,与蚺城,甚至婺源的美誉、名人产生了关联,被命名为“文公路”、“书乡路”、“天佑路”,但我总觉得街道,抑或新城区本身,缺乏这种象征,或者内涵。夜幕中的星江河畔,灯影迷离,展现着一座城市的妩媚。面对街灯明亮,霓虹闪烁,我还是怀念那轮皎洁的月光。

    我用文字叙述蚺城的轮廓,试图勾勒出蚺城真实而清晰,甚至有所遗憾的面孔,无论画面是一座县城的岁月留痕,还是一座县城的古朴、鲜活,或虚妄,呈现的都是我记忆或视觉中的质感,背景是一方山水与人及岁月的调和。我想留住什么——但想留住的,都从面前渐行渐远,终将成为一种记忆。

倘若水的波纹因扩展而失真,而瓷的波纹却因窑变而绚丽。我把对蚺城的一些人文细节与感受,以波纹的形式漫开,作为一面滤镜,是想把蚺城看得更为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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