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界一直奉行一句话: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当然不是熟悉的地方没有优美的风景,而是当地居民几十年的耳濡目染,已司空见惯,认为这里的景致就是这样,太稀松太平常了,没有什么值得称道或惊奇的。 何谓风景?能带给游客一阵内心的狂喜或surprise,那惊艳的一幕幕,应该是风景中的极品。去九寨沟、去云南,我是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了的,似乎一个转身,眼前就别有洞天的华丽炫目的美景等着你。 或许有过大家有过这样的经历,来到景点,看到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块或参天大树,禁不住雀跃的心情,倚着大石、林木“咔嚓”按快门时,可不远处,当地的村民却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好像对你耳语:“这地方有啥好照的?”在这位村民的眼里,这里没有风景。其实,这里并不是没有风景,而是这个风景在这位村民的眼里太稀松平凡了,所以“没有”了风景。(“没有”二字加引号) 村民向往外面的世界,因为外面的世界不熟悉,所以真精彩;一个人在外闯荡久了,像我,在外漂泊了十五年,家的概念越来越模糊,即使不模糊,也该变了样,所以我要常回家看看。 人就是在家与外面的世界间穿梭,而穿梭的动力就是不熟悉的地方有风景,风景吸引着你浮想联翩,驻足流连,甚至背井离乡,开始了人生艰难的跋涉旅程。 对于我一个远离故土十五载,有可能今后都不会在故土婺源扎根的人而言,每一次回去与故土的短暂接触,呼吸着故土每一寸肌肤的气息,我想说,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以前婺源养在深闺人未识之时,我是大山的孩子,习惯了宁静纯朴抑或是闭塞,没觉得婺源有多美,反而有了种跳将牢笼的束缚走出去的冲动和迫切感。 人近中年,思乡之情愈切,每次回到故土婺源,再也不是浮光掠影,而用以一种欣赏审视的目光重新看看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想把这里的一切储存在我的记忆力通通带走,直至永恒。
青石板路,烙印着童年的诸多往事和曾经。 这次特意拍了这条青石板路,仿佛依稀听到了母亲几十年如一日下河埠洗菜洗衣脚步声。 从中间老屋的后门出来,不出50米,就到了河边。 两边是自家和邻里的菜地。篱笆、菜地、藤蔓……一派乡野田园气息。
换一个方向拍摄,红屋后的树丛下就是我熟悉的小溪了。 这条小巷延伸至河边的小径,如今也不幽静了,每天都有几十上百个写生的院校学生出入这里,坐在河边一块突兀的石壁上描画徽州风情。
所谓“三溪口”,就是三条小河交汇处的一片绿荫小洲。 这条是中间的溪水,最为写生学生们钟爱。它是我河西村和河东村的分界线。 有一天,十几个写生的学生,齐刷刷地坐在浅浅的水中央写生,画着古朴的石桥,也成了一景。 婺源的美,美在小桥流水人家,粉墙黛瓦,青山绿水,像个温婉娴静的少女。
远处的这座“拦路亭”,吸引过多少游客的目光。曾是我村一户殷实的人家,有海外关系。 这座石桥名曰“高石桥”,全用麻石铺砌而成。蹚在河水中,仰望石桥,尽显其高。左右各两组台阶。每组台阶有十层左右。 桥拱的石缝间长满了杂草,自然淳朴得不施以任何的矫揉造作,就是一不修边幅长髯飘飘山野村夫。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河中看你。 河岸边的茅草芦苇丰茂,与桥的古朴自然相得益彰。
远点看高石桥,古树掩映下的小河,清新透着一股凉气。 左边突兀的那块石壁,曾是夏季双抢和农活忙完避暑歇凉的好地方,现在大白天被写生的学生们占据为王了。 常能见到溪水边浣衣的村民们,棒槌捶衣的回响声,仿佛带你进入远古的记忆。 河水冲刷而成圆滑的鹅卵石,捡几块薄石,来几个水漂,荡起一串串涟漪。这也是儿时的游戏。 换个角度看高石桥,古木参天,杨柳依依。溪水涣涣,溪岸的几朵月季也入了我的镜头。 只是,这村民后建的房子,为图便利,建个阳台,晾晒谷物和衣物。根基都占用了河道,有碍观瞻。 或许是写生的学生惊扰了村民的生活,或许也变得利欲熏心,阳台栏杆处挂一匾额:不许上阳台写生,否则收取费用,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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