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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胡适我并不怎么了解，至少在大学里除了他的《文学改良刍议》、《尝试集》以外，对他我的确一无所知。这怪不得我，在我们那时候的教科书里是没有胡适、梁实秋、傅斯年等人的，这实在是对清醒者的亵渎。后来读了他著的《中国哲学史大纲》、《说儒》还有唐德刚译著的《胡适口述自传》，总算对他有了些许了解。 当然，对胡适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的惧内和缠绵，我总是很好奇他留学西洋而又理性的棉袍（胡还是最爱穿大褂）里面跳动着怎样一颗感性而又脆弱的心，我读不懂他。 胡适的惧内是出了名的，当然历史上很多伟大人物莫不如此，这大概也是我聊以自慰的原因吧。 胡适的夫人是他的邻县老乡江冬秀（胡是绩溪，江是旌德），两家相距不过几十里。从照片上看江并不好看，当然鉴于当时的摄影技术这未必真实，婉容和文绣似乎就都不好看。江冬秀的父亲去世很早（胡适也是），再加上重男轻女的习俗，她未能读书识字，而胡适的慈母如严父，让胡适自幼饱读了诗书。胡适13岁的那年春天，双方母亲作主，胡适与江冬秀订下了终身大事。19岁的时候胡适考取了“庚子赔款国学生”，远渡重洋赴美留学。在美国学习的7年里，家乡一度就有传言，说胡适在美国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这个消息传到胡母耳里，她立即托人写信给胡适，要他匆违母命。胡适这位“疾呼一声，应者云集”的文坛领袖、并在剧本《终身大事》里热情赞扬自由恋爱的新派人物最终尊重母亲的夙愿，信守早年的婚约，于1917年底如期返回家乡，与江冬秀成婚。 对于他们的婚姻，我宁愿不相信这是强扭的瓜，但我总以为两人的婚姻对胡适来说未必来得公平，所以对胡适的几次婚外恋我是颇有些同情的。只可惜胡适对家里悍妇的态度估计不足，当胡适爱上曹诚英向江冬秀提出离婚的时候，江立刻放言，先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再说话，吓得胡适不敢再造次。 在这点上，江冬秀真是够狠！江冬秀没有文化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眼光，胡适的弱点她摸得一清二楚，文人好面子的劣根在哪个悍妇面前都是一根小辫子，让自己不得不噤若寒蝉。 说实话，胡适的文笔一般，至少我这样认为。这也难怪，本来留学时他学的就不是文学，学哲学的他总是充满理性，他不是徐志摩，不是梁实秋。他从不会全身心地付出感情，但他却要对方付出全部，这当然有些自私。所以我又总是同情和他传出绯闻的女主角们。 江冬秀很幸运，有人说胡适不是胡兰成，胡兰成不论遇到幽怨深情如张爱玲，还是泼悍心深如佘爱珍，他都一样用情不专，以薄情寡义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而胡适却不会，他必须以道德楷模的形象示人。 我的徽州之行的第一站就是寻访胡适故居，寻访他和江冬秀定情的地方。 胡适出生在安徽绩溪上庄，从地图上看上庄离绩溪县城并不远，也就十几公里，这对我颇是误导。我坐上县城开往上庄的班车才发现，这段直线距离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却要走一个多小时，因为我必须绕过好几座山峰，好在沿途景色还算得上是优美。 胡适故居就在上庄的西头。村落已经有些破败，可我能感受到村民们未变的质朴。胡适并没有改变什么，他改变不了中国，甚至他改变不了家乡。 去胡适故居的鹅卵石小道盘旋曲折，总让人迷路，好在墙上有并不清晰的路标。一路上很多荒废的园子，有懒猫和刚下过蛋的母鸡闲逛，村里人在路旁绳子上晒的衣服风中飞舞。 故居是一座典型的徽派建筑，小青瓦，马头墙，三开间，两层楼。门罩门楼，水磨砖雕。胡适在这里生活了9年（一说11年），他在这里出生，他在这里迎娶了他的小脚女人。 屋子还保持旧貌，毕竟他和毛泽东还算有师生之谊，所以这个“反动文人”的家文革时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我站在屋子的客厅里，看阳光照进这百年老屋，历史像一片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脉络清晰，薄如蝉翼，至少这一会儿它不会被风干。历史总是不知不觉的，像青春，而我就是那丢失了青春的过客，我已不能了解它的全部。 上庄的村口是一个水口，据说是古徽州的四大水口之一，正午的阳光下并不清澈的河水泛着波光，我想胡适和他的女人也曾在这里流连吧。生活不过如此，或者铿锵，或者柔美，只要你能陶然。我且陶然。
胡适铜像
胡适婚房
书房
堂屋
故居门口
门环锁不住历史
幽深的小巷
村民还有门口插艾草的习俗 路牌并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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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7 13: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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