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树那人

烫人的咖啡

早就听说婺源县段莘乡海拔780米的阆山山顶，居住着一个神秘的村落，那里具有“母系氏族遗风”，村民禀习自古以来“女子务农”、“男儿苦读”的社会分工，繁重的农活基本由女人包干，心里总想去看看。

今年初冬的一天，应几位朋友相邀，我们终于结伴而行。


一条蜿蜒的石头铺成的古道。两旁的山很贫瘠，只有细小低矮的灌木和荒草，还有石块和沙丘；但山又不贫瘠，我们的一位朋友竟然在山坡上发现了一丛杜鹃花，花似开未开，颜色鲜红艳丽。山路边，随处可见各种颜色的野果，山腰处还开着一大片的山茶花，送一朵到嘴边，清香袭人。


通向山颠阆山村的路有三条，两条是顺坡蜿蜒蛇行的石阶古道，另外一条是村民自己开辟的捷径。




爬到山顶，极目远眺，远近山头错落有致。因是阴天，又因是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山顶白雾缭绕，近山如墨，如一幅水墨画，山坡上梯地层层叠叠，都笼罩在淡淡的雾霭中……

山顶平坦，沿着一条山道走约一里，几棵古树，一片修竹，远远听到犬吠声，转过一个弯，一个村子突然出现在眼前，白墙黑瓦，田地肥沃，阡陌交通，村口一眼池塘，有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妇人正在洗浣。

听村口遇到的一位村民介绍，山上有七个自然村，一千多人口，拥有千余亩粮田、万顷沃土，山顶有如一个美丽的大平原。我们要去的坦里村，要经过外山和曹家两个村庄。在曹家，我们在路边一个开饭店的人家落脚，热情的老板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阆山兔肉和一碗自制的阆山米酒让我们品尝。喝一口阆山的米酒，绵长醇厚；吃一口阆山的兔肉，鲜嫩肥香。能吃上一口在海拔近千米的山顶原野上奔跑的野兔肉，看来不虚此行了。在曹家的村巷中驻足，偶尔能看到肩背着竹篓的阆山女人从身边经过，有一个老妇人肩背着一捆几米长的苗竹，从村外归来，见我们有人要拍摄她，迅速地离开，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村巷中。


离开曹家，在一位热心村民的指引下，我们到了住在坦里村的阆山村委会方主任家。茶泡上来了，火炉盆端上来了，喝着热腾腾的茶，烤着通红的火，我们爬山的疲惫一扫而光。不一会，饭菜端上来，蒸腊肉，干豆角，辣椒咸鱼……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饭毕，我们去看枫叶林，枫叶林就在村尾。





呵！好大的一片枫叶林！放眼望去，触目都是枫树。粗的需几人合抱，细的仅有碗口般大小。树叶有的正在变红，有的红了。枫树下是细长而柔软的蓑草，像铺着地毯，我们不由自主地跑过去，这棵树瞧瞧，那棵树抱抱。风从对面的山口吹过来，女人们黑头发扬起来，男人们衣袂飘飘。正当我们忙着拍照的时候，天突然放睛了，阳光从云缝中泄下来，洒在高大的枫树上。“快看！”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集在枫树上，阳光洒满了枫树的枝枝叶叶，枝枝叶叶上金光闪烁，绽放出令人心悸的美丽！我无意中抬头望了望上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天空露出一片片的蔚蓝来，一大片一大片轻烟似的云雾在空中快速地往一个方向移动着，用狼奔豕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天很近，云雾很轻，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手，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了，天在动，地在摇，我在飞，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一个我……




我们从另一条古道下山，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陡，但近。每走一段路，我都回头看一下，阆山在我的视野中渐渐消失，转过几个弯，终不可见。下了山，再次回望阆山，层峦叠嶂，我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梦？！


别了，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