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查看: 444|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村庄 天井 裔村

[复制链接]

62

主题

62

帖子

186

积分

VIP驴友

Rank: 7Rank: 7Rank: 7

积分
186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7-6-4 20:14:36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黄山知名导游 于 2017-6-27 10:52 编辑




实际上,住进五龙源宾馆,还说不知道五龙源的自然景观有多美是不现实的,溪流间的曲折山路,竹林间的飘渺雾纱,石壁上的苍翠绿意,无处不显江南的神秘。然而你只在五龙源,不深入到段莘的村庄,不在漫山遍野的梯田和青林边走过,不踩着石板路在雨雾中眺望古村村口,不在千年老树的荫凉下穿街过巷,你看到的美就不是真正的美。段莘,为什么叫段莘,这两个字为什么要组合到一起,也许有清晰的解释,但我想相信秘码里的玄机只有天知道。那还是住进五龙源后的第三天早上,短暂的车程后,大家在美丽的文学女子陪同下悄悄地进村――文学在这时已经暂时回到内心。声音是有的,那是脚下溪流,林中虫鸣,是庆源村詹老师热情的欢迎。詹老师迎出来,为大家做向导,他一路都在不停地说话,可是当一座座与北方乡村完全不同的原始古楼目不暇接,心随眼去,你根本无法听进讲解。幽深的街巷,隔开街巷的溪谷、木桥,古木包围的庭院,雕花的梁柱,洞开的天井,你其实走进了一个古老的童话。对于乡村,我一直以来的经验是,不管它多美多漂亮,不管季节多么炎热,只要站在其中,总能触摸曾经的苍凉、孤寂和贫瘠,总能不由自主感到寒冷――童年乡村的孤寂和寒冷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可是奇怪的是,看到已经被岁月剥蚀的木屋,看到木屋里长满青苔的廊柱,看到廊住上方朝天洞开的天井,我除了一惊一乍不住地感叹,居然没有任何联想。

美让人肤浅,就像快乐让人肤浅。这对我是件难得的好事,可我内心却空空荡荡,总觉得少了什么,仿佛不经意间把什么东西弄丢了。

事实很简单,当我不能从村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中捕捉到乡愁的影子,灵魂挣扎的痕迹,我的心便是一只无处着落的鸟――这是我的局限,永远喜欢感知心灵的瞬间而不是时光的历史,段莘古老村落,凝固了太深太厚时光的历史!那些精致精美的建筑因何种原因落入荒野,不是走马观花所能体会,那些街巷在朽蚀的光阴里为什么一直没被破坏,不是几句询问所能抵达,关键在于,你根本没时间询问,关键还在于,我们一百多人的庞大队伍涌进村庄,寂寞被打破,山寨热闹起来,你觉得你来到了一个繁华的街市或者小镇,一切的感受都不再真实、确切。

实际上,对于段莘古村真实确切的感受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这并不是说我们一直都在热烈热闹的气氛中。在庆源村的气氛确实热烈,村民为我们现场打麻糍果,做灰汁果,做蒸菜,在院子里摆桌吃饭就像小时候参加村里婚礼酒席,贪婪的我居然因吃多了麻糍果而一下午胃胀,可那天下午,因为身上湿气太重浑身疼痛,不能去激情漂流――这也许是我给胆小的自己找到的理由,冒险和刺激似乎从来都不是我的所爱,我是说,当我和另外几位作家脱离大部队,去了段莘另一个村庄――裔村,在寂静的背景中走街串巷,我依然找不到沉淀在时光的历史中心灵瞬间的历史。



裔村是汪姓村落,在汪老师家――为什么我们总是一不小心就走到老师家?他们是不是古村文化得以保留的重要人物?他确实很快就为方方拿出了汪姓的族谱,据说这里正是汪姓祖籍出发的地方。而汪姓人之前,这里又是叶姓人的居住地。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故事。在叶广芩跟方方为她们的祖籍谁先谁后来到裔村争相询问时,我在汪老师家的老屋里转了起来。几乎是任何一个地方,不管是天井四周,还是门框窗框,还是冬天坐在身下的木制火笼,都有精致的雕刻,每一道纹理,都隐含着丰富的民间故事,这充分证明主人在兴旺发达时的高蹈心情,可我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洞开的天井,开井下边的大缸,大缸下边长着青苔的石板。在庆源的许多人家,都看到了这样的天井,想像一下,风和雨天天都能穿堂而过,大自然的淫威是不是时时敲击贫寒的人生?这是在庆源的詹老师家就有的想法,但它转瞬即逝。现在,它再次冒头:在千年之前的段莘,人们为什么要和天相通,江南水多,古人视水为财,可把大自然引进家里,雷、电、雨、风无遮无挡,恐惧是不是要如影随形?在北方,在我的童年,大自然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恐惧,每到雷电雨雪天气,都要关紧门窗,隔绝与外面的联系。坐在天井边的木椅上,望着一孔蒙有雨雾的天空――当时正有小雨下来,雨水在水缸里溅出细碎的水泡,寒冷,猝不及防就袭便全身,于是不禁对古人的这一发明更加疑问,为什么要引恐惧进家?

很显然,这里的人们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有我对自然的恐惧,或许在屋子里造个天井,正是气候的需要,常年的潮湿和雨雾让他们的生活无法封闭,可正因为如此,我便无法感知江南水乡人们生活的苦甜、心灵的波澜,比如当不得不为防潮把雷电引进庭堂,长期的与它们为伴,他们是否觉得雷电已经是他们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朋友,孤独中驱之不去的期盼,岁月里随时降临的福音?于是不禁想起常常自省的一句话:为什么我的作品里,只有人与人的关系,而没有人与自然的关系?



那个下午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从汪老师家出来,我再一次看到了村庄外面短促的稻田,稻田外面环抱的青山,看到了不远的天不远的地――这里,实在是太美了,几乎无处不风景,在我以往的写作中,描写乡村最绕不开的词是天高地远一望无际,我的家乡濒临黄海却并不守海,那里是长白山余脉却并没有山,那里房屋低矮,街与道土路铺就,河流在离村庄很远的地方,那里唯一的优越是天高地远一望无际,顺河道走不出十几里就到了大海。可在段莘,天不高地也不远,天高地远这个词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没有天高地远,也就没有一望无际,可是不是恰恰因为一望有际,际际青山离村庄太近,人和青山野树才有着共生共长的关系呢?是不是恰恰雨雾常来,天不高,离人很近,坐在屋子里就能望到,人和自然神灵才有着你来我往相濡以沫的关系,泰然和安祥才如天地青山一样常驻心中呢?

我不知道。

我能知道的是,又一天,在段莘海拔最高最原始最神秘的阆山村,我遇到了一个从大山外面嫁过来的女子,她正哄着她刚满六个月的孙子,问她嫁到大山里害不害怕,她望着头上的天井,羞怯地笑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黄山旅游在线

GMT+8, 2024-5-18 08:13 , Processed in 0.553082 second(s), 27 queries .

Powered by Huangshan Online! X3.2

© 2011-2016 Huangshan Online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