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绩溪牛”到“黟县蛤蟆歙县狗”

黄山知名导游

“黟县蛤蟆歙县狗，祁门猢狲翻跟头；休宁蛇、婺源龙，一犁到头绩溪牛。”

——徽州民谣



我是在绩溪县城的胡雪岩纪念馆里看到这首徽州民谣的，其中一句“一犁到头绩溪牛”，正道出绩溪人以“牛”为荣的骄傲，就连昔日古县城的规划设计，也创意出一个“田”字和一个“犁”字——我在上篇游记中唠叨过，这里不再啰嗦，倒是由此产生了对这首民谣的兴趣。民谣上方还画了一幅昔日徽州所辖六县的地图，每县各配上相对应的动物，很有味道。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很好奇，求证纪念馆售票的小周，他翻出一本纪念馆自己编撰的小册子，原来并非贬义，而是褒义——民谣所描述，正出自古徽州对山川地形的“风水之说”。

古代徽人信风水，属号多以县治地形、山形或县域形状而得名。

黟县县治附近有山如蛤蟆，故以蛤蟆称之。而蛤蟆性静，黟县人也长于勤俭守业，历史上一无大官，二无大贾，名人不如歙县多，直到出了两个世界文化遗产的古村落，才似乎方为人知。

歙县县治附近有山如犬，犬“尽忠尽义”，所以歙县人多讲“重乡谊，讲团结”。

祁门县域形态如猴，加上多山，祁门人便有“山猴子”之称。然猴子灵活，祁门人也有灵气，善于随机应变，适应性强，加上深山出红茶，世界闻名。

休宁县治形如长蛇，街巷曲折蜿蜒，东门门楼犹如蛇头，加上休宁人精明能干，经营四方，于是人们便将休宁人外出经商，谚称"蛇出洞"。

婺源县域形状如龙，龙为灵兽，所以多出大儒，宋代理学大师朱熹，就是婺源人，个中还似乎隐喻着唐末李氏王朝后裔明经公“李改胡”的故事。

绩溪就不用说了，牛能吃苦耐劳，所以有实干精神的绩溪人也以“绩溪牛“为荣。

哦，在这里我还听说这样一个故事：有休宁人将这民谣改了一下，以调侃黟、歙人不会做生意，“黟县蛤蟆歙县狗，跑到休宁翻跟斗”——传到歙县县令耳中，让他老先生气愤难平。他派了一僧人去休宁蛊惑知县，将休宁街道的石板路悉数撬翻，改砌成鹅卵石地面，呵呵，那意思就是想让休宁“蛇翻肚”好破其风水，结果可想而知。自此休宁商业经营和人气指数一落千丈。齐云山的道长得知后，劝知县重铺石板路，恢复“蛇肚”原形，才使得休宁商机重振，再现兴隆——直到今天，那小街还是石板铺设的蛇形路呢。

清顺治年间，休宁举人赵吉士在其《寄园寄所迹》的笔记中，曾对祁门县城风水作过一段有趣的记述：

“祁门县治形肖猴，前朝江右人为令，造城锁之，犹创发二解元。城有山，俗指为猴脑，后令又以巨石作八卦形厌之。百余年，父老忿其破坏风水，欲移之，不果也。曹司马贞吉署篆时，张孝廉瑗毅然率领众掘其石无数，石长丈许，皆直竖土中，未三年，孝廉冠南宫。”

“南宫”意指礼部会试，也即进士考试，《宋史·欧阳修》就有“举进士。试南宫第一”——呵呵，挖了这厌“猴脑”的石头，便得以“冠南宫”，风水如此，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