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婺源之——李坑和汪口

诗情画意

从九江坐长途车到婺源，车刚停稳，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当地的青年男子，殷勤地推荐自己的旅行车、周到的服务和便宜的车费。在婺源各景点往返，最便利的交通方式就是包车，和山寨版的导游即车主谈好包车价钱及旅游路线后，几天的旅行就全程由车主陪伴。我们三人结伴下车，车主们的主攻对象是老板模样的海归张。鞠总看中了一个穿深红色夹克、戴眼镜的男子，看起来似乎相对实诚些，跟着走到泊车处看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我们调侃着开始了婺源的旅行。本想游北线，在这位叫做俞国庆的车主一再劝诱下，直奔西线的景点——李坑。

李坑是一个以李姓聚居为主的古村落，进得景点大门，心情豁然开朗。标示了地名的高大牌坊前是一片油菜花田，一侧是蜿蜒的水渠，水面上浮着成排的竹筏，缓缓前行。经过村前的田地，进入乡民居住的村落，小桥流水人家、竹筏悠闲水上划。李坑的全貌神似周庄，商业化氛围很浓，家家向游客开放，樟木梳、茶叶、砚台、河鱼摆在村民的门庭前，纵深处则是主人自己的生活空间。欣赏了几处商宅和官宅，没记下主人的名字，到是雕刻精美的木雕、砖雕和石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十年前游览过周庄，所以游览李坑除了一进门的瞬间惊喜之外，更多的印象是：游人如织。

车主是汪口人，极力推荐我们去游汪口并住宿。汪口是自然状态的江西农村，尚未过多地商业开发，因此成了我们此行游婺源的亮点。进入汪口村，最惹眼的建筑就是俞家祠堂，主梁和付梁那是相当的粗，分别雕了“福、寿”二字。屋顶和房檐的木雕同样精美鲜活，让人感叹古代木匠手艺之精湛。祠堂正对永川河。看过李坑的死水，汪口的碧水流淌和浅瀑激流让我们的心情很是舒畅。坐着竹筏漂流在永川河上，一侧是徽派建筑的千年古街，另一侧是树木茂密的青山，海归张不住地感叹“寻找的就是这种感觉”。晚上住宿在“快乐驿站”。在驿站门口支上饭桌，吃着土鸡、竹笋，喝着当地酿造的白酒，面对夜色掩映中的河水，头顶闪烁着明亮的繁星，内心充斥着返璞归真的宁静。邀车主共进晚餐，于是就有了许多可乐的饭后谈资。车主俞国庆是个极其传统的徽州乡下男人，年近四十，父母已逝，独自一人靠旅游包车为生（后来才知道他结过婚，把老婆打跑了），信守封建礼教，很是以汪口“书乡”之称为荣。边吃边聊，几杯酒下肚，俞国庆敞开怀开始谈论家乡、评说时政，还着实把我批判了一番，给我列的几大罪状也成为我们三人旅行寂寞时的笑料：第一，身为女人不该读书到博士；第二，既然读了博士赚了钱，就该担负起全部家族的生存负担；第三，没有为夫家生个儿子则是诸多罪责之首；第四，过春节时身为女人不该去给亲友、长辈拜年；等等。我不知道是这个俞国庆思想落后，还是我太不了解南方农村。但此次南行我深刻了解到：宗族的观念在南方是相当受重视，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人们的灵魂中。

第二天清晨，我们早起要去三清山。我不到六点醒来，徜徉在汪口村的街头，看着尚在沉睡的山山水水和偶尔一缕炊烟，我心中的感情相当复杂。和海归张相比，当年那个多愁善感的少女经过岁月的浣洗已经是理智地看山、看水、看人，但依然留恋这里的淳朴自然宁静。站在横跨永川河的桥头，真想大喊一声叫醒沉睡的山村，但我没有勇气。想着以后或许还会来汪口，到那时不知道这个如此敬重祖宗的俞国庆是否能够娶妻并给他祖上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