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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前年首访婺源，婺源竟无秋。今年重访婺源，有秋，无色。这里所说的婺源秋不是气象学意义上的秋季，而是视觉上的——秋色。 我在网上曾经见到的婺源秋色主要由四种色彩组成，准确的说是两种彩色和两种肖色：红、黄，黑、白。红黄是自然界赐予那个季节的暖色，黑白是人文的持久存在的徽派村落民居。 那年深秋，没来得及挑个“好”日子就仓促前往，结果有二。一是天色毫不留情的阴沉了几天。我们的水准还不至于到达抛开天气拍出好风光的地步。二是出发前两天，北方强冷空气摧使地处祖国南方的婺源下了一场中雪，绿油油的树叶们一夜间跨过金色秋天，直达焦枯色的冬季。 几个不懂秋的人自然拍不好秋色。
这次总算有进步，事先致电当地向导小胡，请他关注秋色进程并及时反馈。
“叶子红估计还有10天。”几周之后，小胡给我发了短信。 兴奋之余，我勿忘安排休假，呼朋唤友，关注天气——锁定婺源的雨雪阴晴。 临行前3天，我再次拨通小胡手机：“叶子红了吗？” “红了红了。但如果三天后天气不好就别来，会跟上次一样拍不好的。”我相信小胡记得两年前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不会了，从明天起一直到我们回程都是大晴天，网上我已查过了，卫星云图也是这个趋势！”不经意间，我的嗓门变得很大，因为内心的期待已唾手可得。 “太好了，我等你们。”电话那头，小胡的环境声明显嘈杂。 这个季节，他一定正带着一茬茬客人起早贪黑，东跑西颠。 我没猜错，小胡忙到只能叫他二叔老胡替他为我这个“老朋友”领路了。 我们的第一站就是著名的石城。漆黑的清晨，盘山路拐角处，时不时出现一块“弯多 皮 走”字样的警示牌。牌子们一路把我的车子领到村子西侧半山腰。 当婺源县石城村东边山尖上的第一抹晨曦涌进我镜头的时候，我确信自己已经捕捉到了真正的婺源秋色！就连向导老胡也兴奋得在山坡上跑东跑西，为我们抢占优势地形。 随着天光大亮，炊烟散尽，我目力所及的色彩竟然跟两年前别无二致，唯一不同之处是撒上了阳光。之后,我们跑了菊径、江岭，也全是这个样子——焦枯色或咖啡色。 不过，新鲜的事情还是有的。我们绕过无数个盘山急弯，即将到达长溪的下坡路上，被一辆江苏牌号（苏EF****）的依维柯中型客车挡住去路。它走在我们前面，超慢，以致能清晰看到车身上“XX婚纱摄影”广告字样，车内仅一对新人！谁都知道，这条漫漫盘山路的尽头就是婺源最偏远的山村之一——长溪。这对新人雇请专业影楼不远千里，遁入深山写真，其浪漫气场把我顿时震倒。 站在长溪村半山腰的台阶上，我在纠结中等待日落来临：未曾下雪，冷空气也很配合的刮过一两回，现在又是大晴天……红叶为何如此难觅啊？ 这就是我第一天的收获。
“这个叶子打过霜就好了。”第二天清晨。清华宾馆大堂。老胡回答了我第一天的第一个问题。 此时，我只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打霜？ “这个要看天气了，说不好。”老胡坐在副驾位置上回答，他已经能够按我要求熟练准确的系上安全带了。 “那就等几天，叶子打过霜我们再重拍，然后回家。”我把稳方向盘，目视远方，自言自语。 “你们要看明年情况怎么样了。” 老胡认真的说，“只要一下雨，这批叶子就会掉光。” 没承想自己问完最后一个简单问题，竟然引发一连串复杂的新问题……也就是说，接下来几天若先下雨再打霜，哪怕先打霜，紧跟着就是一场冬雨的话，那么，今年的秋色就宣告终结，不，就是夭折，或未曾出现。必须先降温打霜，之后几天里晴朗无风，只有这样，秋色才会昙花一现！ 我耳边突然回响起几天前小胡在电话里斩钉截铁的声音：红了红了红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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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 11:3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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