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冷冽的正月，来自北京、德国的友人汇聚在绩溪，探寻徽州人家的春节生活。大年初四，我们在这个幸福家庭，一起品尝章先生家的“绩溪一品锅”，聆听章先生讲述他们家祖上与胡适、上海商务印书馆的渊源和密切关系，以及绩溪一品锅又称“胡氏一品锅”的故事。绩溪人崇尚历史，但是又激波随流，言及文革期间绩溪古城墙的毁灭、绩溪南门头十几座牌坊的消失、木牌楼的轰然被毁，一品锅洋溢的热气让大家在新年居然有些怅然。
图1：这是章先生家堂前正门，我们一行坐定后，花猫和大狼狗就守护在门前，一场宴席，牠们俨然是参与者和守护者。雨后初绽的清光照耀在大厅门前，眼前突然万分静谧，幸福的感觉可能就是这样的：有鸡鸣，有犬吠，有静静的光，有猫咪在一侧悄然的守候。
图2：中正坊是绩溪古城的正中央地标。宋时初建，结构简陋，线条粗犷。明代改为重檐亭阁式，构律细腻严谨。历经沧桑，清代复为单檐建筑，青砖结体，木质构架。 现存（整修后）的中正坊，为正方形亭阁式，土木结构，明代遗风。中正坊，又称四川门。 四面石板路仅有一条尚存，每次经过，总不由怀古，让人心情宁静而悠远。
图3：白石鼓附近的小巷。路面可以新，八十年代初期居民自发集资铺就。但是存在墙壁内的老石头和斑驳的石灰墙透出的暗色，暗示了古巷的年华。代代从这里进出的人们，或许有一些淡漠了，但对于远方归来的游子，这些外像，都是极为珍贵的怀旧。
图4：想走进这条小巷极不容易，虎视眈眈的大狼狗让人尊畏。这条小巷就在水圳塝下，喜欢老砖铺就的路面和老砖砌就的墙壁，似乎我生活的半个世纪以来，这些老砖就不曾动过；岁月老去的只是熙熙攘攘的代代过客，而这些道路在青苔的陪伴下，对是否有岁月，只记得一年四季的花开花发、草枯草荣。
图5：春天来时，乡村亲戚进城，往往总是带来惊喜。他们会挑来春天刚发的笋子、蕨菜和火腿；会带来夏天出产的油料、西瓜和素菜；会带来秋天刚丰收的花生、玉米和新稻；冬天到了，会带来过年要用的火腿、芝麻和麻糖。图片中篮子里装的是 绩溪最著名的特产“燕笋”，这种笋经过特殊制作，可以成为当地人最美味的“茶笋”，远销中国各地。
图6：清河门巷弄的石板路。摄于2008年，现在还在吗？当时见这样斑驳破碎的模样，还有即将消失的清河门古街道，非常心疼。所幸不是学历史的，知道消失的只是童年和少年的岁月痕迹。假如中国的乡村还有宗法家族体制，这样的道路，一定会有该片区的宗祠招募修整，然而利益的时代，还有礼仪吗？
图7：喜欢这扇门，喜欢这户人家。门楣上“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历史记忆还在，而新春的对联，还是怀旧的“太阳雨露润天下”。人最可爱的就是内心涌露的对一个人、一个时代最为持恒的尊敬、崇奉和爱恋。历史的车轮，对于平常人家，是喜是悲，在当下是容易界定，然而放至宏观，似乎都是模糊的。所幸我们还有一个和平的时代。
图8：曹家井沟渠前。童年时经过这里，可以下沟抓鱼捞虾，淘米洗菜，可以在渠内嬉水游玩。这条沟渠带给徽州人多少童年的美好记忆？！然而在一个模糊的时代，礼仪为利益取代的时代，我们侵蚀了大自然，侵蚀了自己的魂灵，侵蚀了我们下一代的童年快乐，我们依旧生活在鲁迅所告诫的麻木里，我们何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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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9 15:4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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