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爬山记-----东头岭

为谁而绽放

虽说我在山里生活了十几年，山也走过不少，但专门爬山没有过。错失登米盘尖高峰的乐趣，懊悔不已。所以这次爬山活动我是乐颠颠的参加了。

早上天有些阴阴的，我们一行20来人陆续聚在桥头，互相打量着，笑起来了。小洪穿着长大衣，光宏穿着皮鞋，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哪里是爬山，分明是做客。我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一身精干打扮，一双白球鞋，背着双肩包，除了相机就是今日中午在山上的午餐，有点重。

迎着阴冷的风，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出发了。走过街道，走过村庄，走过田埂，大棚蔬菜过去了，绿油油的油菜田过去了，零星的鱼塘过去了。慢慢接近山脚，看见健壮的水牛、敦实的马在山脚悠悠闲闲地吃着草。我们急急地走着，有些热了。正巧山脚下有一平坦的草地，大家就歇下来，脱点衣服减负，吃点东西攒劲，做好爬山的准备。此时太阳已开出来了，照在草地上暖融融的，大家来了兴致，看时间还早，便铺开报纸斗起地主来了。我在旁边不亦乐乎的看。刚脱了衣服，又歇了一会，被山风吹着，有些冷。于是不打牌的几个人就先爬山了。

这座山叫东头岭，原先是连接古溪和东源的一条通道，现在已然废弃，只有砍柴的人走了。所以古老的石板级已被人撬去了，有的大石板就横七竖八的在那，路凹凸不平，走得气喘吁吁的，正埋怨着，从山上下来几位挑柴的妇女，每人两大捆，百十来斤，扁担颤动着，极有节奏地下山来，我们急忙避在一旁，缄口不言，还有什么可说？

继续说说笑笑的上着，看见边上那红红的草莓状，赶紧摘来吃，酸酸甜甜好滋味，小时侯我是经常吃的。这山的特点是茅草多，树少，就是柴禾也很细的，心里很不以为然。便想起柯村的木子岭，初中三年是个个星期走两趟，青青大大的石板，上山是噔噔噔的，下山是一溜的跑，可拔笋，掐蕨，摘山楂，找杨桃，采大把的映山红。。。。。。渴了就用凉水叶子曲成水瓢样，舀山泉水喝，山顶还有凉亭可以歇息，那样的时光是多美啊。这山可是一点风景也没有啊。

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山顶，意外的是有三位村民在接我们，一问是查新民校长安排的。他们带了许多吃的，蒸山芋、香粽子、大煎饼还有生红薯。大家伙乐呵呵地吃着，笑着，闹着，快活着，神态各异地合了影。

是下山呢还是往高峰爬？稍稍争论了会，一致上高峰。三位当导游的村民再三说，没有路，你们行不行？对我们的能力很是疑惑。局长说没有问题，黟县没有我们爬不了的山，大家相视而笑。

三位导游在前面用刀开路。这边气势有些不同了，山陡了起来，茅草少了，细细密密的杂木、山刺多了，好在小汪帮我背包，我就一心一意的爬山了。记得头天晚上我说明天要爬山，儿子马上纠正说应该说登山，我说登山是专业的，我业余的只能是爬山。现在这情形分明是爬啊。每走一步，必须拉住前面的小树或细竹，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蹭。只看得见前面两三个人，不能回头，也不知道后面多少人，盯着脚下，还要防止细尖的树枝在前面人突然放手时扫打自己的脸。还是不胜防，脸被划得好痛。因为山上的树木少也不高大，而阳光好明媚，照在身上很热，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听见上面的人兴奋地大声的喊叫，知道他们到了山顶，不由得加快速度，急切切地也到了，深直了腰，往下望，好开阔啊。

前面还有高的山啊，趁着这股劲继续上。顺着这个峰下去，再向前面的山峰攀登。越来越难走了，只有蹲着猴着从树缝里钻过，小心地避开刺啊、柴桩啊，但细刺还是戳进手里，头发拉得乱七八糟，衣服拽得老长，可怜我的森马运动休闲裤，一百多块啊，被刺钉，被枝条划，好心痛啊。就这样胡思乱想的，突然看见一根竹杖，两米多长，通体翡翠样的绿，光溜溜的，竹节不一般的长，而且两头匀称，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拣起来再也不放手了。拿着它上下山可真是不容易，竖起来不成就横的，又不成就挨地拖，注意力全在它了。就这样磕磕碰碰地攀上一个山峰又攀上一个山峰，越来越高，地貌有些不同了，大块大块的石头横亘着，手脚并用的上啊下啊，快到第四个山尖了，地势稍微开阔些，几块大大的石头裸露着，左边的山峰石壁陡峭，遍野的小枫树红黄间杂。往下一看，道路如线段、曲线将农田、村庄分割成各种规则或不规则的图形，错落有致的排列在盆地中，景色很美。于是大家纷纷依着大石块照相，坐着，靠着，骑着。。。。。。夫妻照、父子照、同学照。。。。。。宝贝一样的绿竹杖也和我照了一张相。

又往上爬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山尖，微微有些阔，近两米样，两边是崖壁。我们一干人站在这山顶上，俯视着脚下的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山峰和山脉，看着山脚下盒子大小的房子，豪气冲天，大声呐喊，“啊。。。。”胸中浊气荡清洗净，天地之精华尽握手中。抬头看碧蓝纯净的天空，享受冬日正午阳光的抚慰，神情一片清爽，什么烦恼、什么忧愁、什么不如意通通消散，只有对生活的感恩，对大自然的敬畏。伸出一只手就仿佛能摘一朵白云，轻轻吹一口气仿佛能惊扰仙人的棋局，美妙如此，夫复何求？

毕竟攀过了几个山峰，有些累了、饿了，各自坐在大石头上，开始享受各种不同的午餐。饼干、面包、蛋糕、烧饼、酸奶、水果。。。。。。有的拧开了酒瓶盖，酒香扑鼻，在这高山之巅，啃着卤鸭爪，就着榨菜，喝着小酒，神仙不过如此吧？吃饱喝足，有的斗地主，有的观看，有的靠着大石壁歇息，有的和衣睡在石缝间，我们则童趣盎然，爬上松树坐在枝桠上照了几张相。别样经历别样有趣啊。

2点出发，本意是要下山，却找不到下山的路，惟有砍柴人的缝隙通向前面山峰，我们又义无返顾的继续前行。山越来越高，难度更大了。林子茂密了些，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叶子就盖住了脚背，就想起白居易的“浅草才能没马蹄”，也有点那种意境吧。猫下腰，踏着腐叶爬上滑下，惯性一样的跟着前面的人，披荆斩棘的前进。不知不觉中，又征服了两个山峰，导游开心地告诉我们，屏山村的屏障三姑尖已经被我们踏过了。

终于有了一点下山路的迹象，开始下山，很陡，因为在阴面，有点暗。大家拽住树藤细竹，滑梯一样哧溜溜地下，速度很快，饶过几道山弯，歇了会，吃着用柴刀消去皮的黄心红薯，苹果一样的香甜。接下来的路有点特色，全是杉木林，路上都是杉木刺，戳得人生疼。队伍前前后后的跟着，因弯道多，前后不相见，语声在耳边，是只在此山中，林深不知处啊。终于走上真正的山路，挺直腰杆，小跑着下山，看见了稀罕的金黄的野菊花，看见了绿绿的蕨草，看见了油菜、看见了萝卜菜，我们下山了。

到查新民老师家是已5点。从9点上山到现在，我们整整在山上行进了8个小时。多么的不可思议啊。回头望望那遥远绵延挺拔的山峰，心中涨满自豪，我们就是从那儿一步一步走下来的，人是多么的伟大啊。

在查老师家吃的晚饭，男士们兴致高昂，喝酒划拳，高声喧哗，大声谈笑，多久没有这么放肆过了？多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踏着清冷的月光，听着声声犬吠，我们轻轻绕过村子，走到公路旁等车。不一会，车到了，一个个快活而满足地坐在车上，又盘算着下次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