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行记:白际

黄山知名导游

由屯溪向西，经东临溪镇、源芳乡，先是平地，更多的是比较险峻的盘山公路，行驶近一个小时后，我们在11时到达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山顶有块较宽阔的地方，这是一个观景点，下车向四周看去，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有两条幽深的峡谷。一个宣传牌上写着：蓝天与白云交际的地方。此处也是大风口，气温在零下几度，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刮。同车的黄君、吴君指着下面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说，从这里下去就到白际了。
白际在休宁县东南端，与浙江淳安县相接，位于海拔800米以上的白际山脉群峰之中。交通非常困难，十多年前才通公路，在黄山市是通公路最晚的乡镇。因此，这个“蓝天与白云交际的地方”，水绿山清，保持了极佳的生态，被称为“江南最后的秘境”。
黄山市有101个乡镇，现在，只有休宁白际和歙县狮石我没有到过，计划本月底前去一次。昨天下午从北京回到屯溪，下动车后吴君说，天气预报明天屯溪有雨加雪，白际也是。一听，连忙决定今天上午会后即赴白际。因为我知道，白际一旦下雪，冰雪封路，许多日子不能通车。今天上午10时，屯溪黄君、吴君和休宁朋友卢君、汪君特意陪我前往，黄君、吴君以前也在休宁工作，都曾去过白际。
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向下行，路况比上山时好许多。上山的路上，经常看到路边和路中间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从旁边山崖上塌下来的。山上密密的树木，叶子多是青的，竹子也不少，不高，较瘦，竹叶稀疏且呈黄色，说明这里的竹子今年是小年。刚才在山那边底下见到的竹子，明显高大很多，竹叶茂密，呈绿色，是大年。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虽然相距不远，竹子的大年、小年也不相同。
半小时后到达一个村子，这就是白际乡政府所在地白际村。村子不算小，房屋顺着一条小河两岸而建，周围皆是长满树木、竹林的山坡。小河叫白际河，不宽，水浅却清。一座小石桥叫步云桥，是近些年建的，桥栏上刻着一些花卉。朋友告诉我，白际河流往千岛湖，这里距离千岛湖只有30多公里。
村里的房屋大多是新建的三四层小楼，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也有一些旧式平房。一些房屋建在田地之中。黄君说比几年前来，房子好多了。村里的路是水泥路，房屋边上堆着些村民烧的柴垛。白际乡叶书记介绍，全乡2100多人，白际村有200多户700多人，年人均可支配收入9000多元。收入来源主要是笋干、茶叶、外出务工，还有就是乡村旅游。因为生态好，白际的笋干、茶叶和香榧等高山农产品质量很好，价格比一般地方的要高。
一些很不错的楼房是村民办的农家乐，名字也取的不错，叫“小桥流水”、“山水人家”、“徽开驿站”等。白际乡是省特色景观旅游名镇（乡），白际村是省级生态村，全乡现在有42家农家乐，其中14家办了网站、搞电子商务，收入多的有三四万元，少的有十几万元。这些年，到白际来游览、避暑的人不断增多，去年游客有3、5万人。
村口有一大片树林，这是白际村的水口林。其中近百棵是古树，有枫香、红楠、稠李等，又粗又高，都有几百年树龄。一棵高约20米的红豆杉，树龄800多年。一棵高22米的柳杉树龄1500年以上，粗近5米，树干可能要三个成人才能合抱。里面夹杂着一些竹子，与别处大片的小年竹子不同，绿叶婆娑，粗壮、修直、高大。地上是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白际村有4个村民小组，走一会到另一个组，村口也有一小片水口林。引人注目的是一幢两层土楼，正面两门四窗，墙上写着当年的标语，左边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右边是“毛主席万岁”。他们介绍，这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住的，现在没有人住，屯溪一家公司想租下来作为书画工作室。我们看见，土墙有些裂缝，合理保护和使用是有益的。
走在村中小道上，叶书记给我讲述白际名字的来历。民间相传，当年朱元璋带领部队在皖南作战，有一次说要经过白际村（当时不叫白际），村民早就做好准备热情接待，等了几天，结果朱元璋从附近一个叫结竹营的村子过了，没来白际，村民们遗憾地说“白接了”，“白接”“白接”，村子就叫成了白际。
这时下起了小雨，夹着小雪。我们沿小河向前走，远远看到一幢大平房，侧面用碎石砌的墙上写着“白际人民公社”六个大字，大字上面是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前面是河和茶地、菜地，后面是山坡竹林、树林，右前方几面山坡上是大片的梯地，梯地里种的是茶树。乡里干部说，春天时最美，到处青翠，山上到处是杜鹃花等鲜艳的山花，山坡上、菜地里是金黄色的油菜花。市文联倪主席多次来过白际，曾告诉我白际的春天非常漂亮，群山巍峨，云雾缭绕，山花烂漫，是市里有名的百佳摄影点，吸引了许多全国各地的摄影爱好者前来拍摄。
白际人民公社是以前公社开大会的地方，面积很大，现在是个接待客人用餐的大食堂，估计到白际来的游客都在这里吃过饭。饭菜都是农家的饭菜，笋、笋干、河鱼、腊肉，地里种的蔬菜，有时还有山里的野鸡，很受客人欢迎。里面还有很多当年的标语，挂着一些马恩列斯、毛主席画像及当年的宣传画、报纸等，还悬挂着些干玉米、箬叶等。置身其中，感受到那个时代特有的浓厚气息。12点多了，我们便在白际人民公社吃饭，农家饭菜的确很香。
饭后去看百丈冲瀑布。先坐一小会车，因为前面正在开山扩路，又冒着小雨走数百米，一段百十米全是炸下的石块，非常难走。到观景台，只见一条约十米长的瀑布直落而下，跌入下面一个碧绿的潭中，轰鸣不止。瀑布比较丰满，无数飞珠碎玉溅在岩石和周围的草木之上。白际有4处大的瀑布，我们在从山上下来时还见到一些细小的瀑布。
边走边聊，叶书记告诉我们，乡里已经制订了“十三五”规划，从今年开始，将围绕充分发挥白际生态旅游资源的特色和优势，着力发展乡村旅游和生态农业，加强治理水系和新建、硬化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努力把白际打造成“华东知名生态探险旅游目的地”和“黄山市高山农产品示范区”。
在村里我们看见几处墙上贴的紧急通知，是乡政府印发张贴的，告诉村民近几天有雨雪和强降温，要做好相关准备。乡干部告诉我们，乡里也做了一些保证供电、供粮和应急准备等工作，积极应对低温雨雪冰冻天气，确保群众日常生活和生命财产安全。
雨雪渐大，近2时，我们由原路返回。行至山顶大风口，见停着一辆面包车，两个人在铲土垫路。他们说结冰了，太滑，开不过去。我们下来，路面果然极滑。这时气温比来时更低，可能有零下10度吧，岩石上有水流的地方都结了冰棱。老练的驾驶员压在路边碎石上慢慢地开，终于开过了这段滑路。对面来的几台车，到了大风口，看了看不行，只好掉头返回。大家在车上说，这条路今天一定要关闭，太危险。
晚上，卢君打来电话，告诉我那条路已经封闭，并安排好了值班人员。未来几天还有大的雨雪，这一封闭就必须等雨停冰化后才可能通车。记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心里想，如果今天没有下决心上去，便基本没有去白际一看的机会了。因为，我在黄山、在徽州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