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记忆之：长溪

生若夏花

再度穿过沱川乡的美景。与理坑的相处很短，我们无非也只是一群匆匆过客。前往长溪，我们的公益活动点，此行的重头戏之一，我们为此准备了多时。

车子进入长溪村，突然走上了一条小路。原本欢声笑语的我们，开始停下来静静地观察着车窗外景色的陡变。当我们放眼看到那一片片树林，看到那深处的湖泊，看到眼前之景在垂直高度一点一点加深，才发觉，车子上了狭窄的盘山公路。山路十八弯，这就是山路。车子的另一边是高耸的裸露的山体，显然这是开山者留下的印迹。峰回路转。车子在小心翼翼地攀爬。我们都神情严肃，屏气凝神，心想，哪怕一个不留神都可能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抵达峰顶之时，手机完全逃逸了服务区，司机丧气地告诉我们，他不太认得路。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况之下，我们唯有一个选择：继续沿着路前行，下山。在远远看到人烟的那一瞬，我们几乎雀跃欢呼。

长溪小学，真可谓“深在此山中”。想着如此隐蔽的环境，仿佛也只是古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了。就这样在大山的层层包围之下，孩子们的视野无疑也被限制，他们环顾周遭的视线会被山壁挡回，最后折回投影在眼球里的依然还是山，也只有山。山就是他们的世界，山外的一切于他们知多少？也许我们的不辞辛苦真的是值得的。

2010.3.19   与孩子们一起

这里的孩子都是三年级以下的，活跃度是绝对出人意料的。他们每一个似乎都有无限的活力，等待着挥霍。红通通的脸蛋，脏脏的小手，纯净的眼神，这是大部分孩子的特质。当然，也有两三个看起来似乎是欺人帮的帮主号人物，专门捣蛋的，我看见孩子们看到他们就远远地躲着。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我的小学，想起当时的同班同学，想起那么两三个让老师无比头疼的捣蛋鬼，想起自己的“近代史”。只是现在想来，发觉自己没有丝毫抱怨，倒也只是一笑而过，童年的那些事儿呀。

给孩子们图文并茂地进行个精华版的世界博览，用言语引领他们去发掘自己小小的梦想，青青和阿彬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倾情教“感恩的心”手语舞蹈，我们小心翼翼地给每个孩子传递那用爱心凝聚的“一袋子关爱”，还有那些关于人种的趣事，那个歪歪斜斜写满名字的黑板，那些手把手教的纸鹤、纸桃子、纸篮子，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闹腾、活蹦乱跳的生气、争先恐后的雀跃、天真的笑容、各具神态的合影……是的，好多好多，关于他们，关于我们，关于“咱们”。我总是想，孩子的世界多么容易满足呀，笑容似乎是上天给他们的珍贵礼物，他们从不吝啬给。

2010.3.19   在长溪的生活里

村长很热心，亲自给我们介绍了一户人家。我们和路上有缘的一个背包者拼住，在一个很舒适的家庭里暂居，三房一厅，就六个人，还真像一家子。洁净温暖的房间，布置简洁的客厅，简单清淡的家常饭，一切从简，这就是学生该有的风格，而这已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满意度标准线。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长溪村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这里村民们都睡得好早，我独自一人站在窗旁，看着外面黑黑的一切，在那么一瞬间就掉进了自己的思绪。眼光所及之处极少路灯，偶见微弱的灯光，也是隐隐约约。这么安静的氛围渐渐地将我带入梦境，人很快就有了睡意。难不成这就是入乡随俗？

如果说还有什么关于长溪的记忆，那就是那次惊险的爬山历程。六人同行决定爬上那座山去寻找居民口中的大路，怎奈路没找着，却经受了一次极大的挑战。狭长的山路，蜿蜒向上，除了两脚并立的空间之外皆是危险的潜伏之处。看似密密麻麻的草堆，却发觉都是陷阱。当CY在我的一步之遥不小心踩了个空，我就知道这不会是一次轻松的经历。辛辛苦苦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终于挪到了山顶，却发觉原来并没有通向深山之外的路。沿途返回，那绝对是一个噩梦。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都已经心惊胆战，何况下山。在那满山的荞头中，我们不仅一次脚下打滑，心都一次又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专心致志，从没有看到爬山也得这么认真的。手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身边可够着的一切支力点，一碰就断的树木告诉我们，一切只能靠自己。全心全意下山，这就是当时的旨意。后来回想起来，也不禁哑然一笑，怎么说我们也是又一次成功地挑战了自己。

次日早晨，我们又一次经由盘山公路离开这个深居山中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