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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 红红火火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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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0 11:21:00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微风从碧波荡漾的晓庄水库、段莘水库涌起,从双乳峰下的让田、洋边村涌起,从石镇源、碎石坞几处峡谷中涌起,云借风动,绿意湍飞,地处婺东大山漩涡中的阆山顶,有了不一样的初秋。

白云、蓝天,漫山的翠绿,以及翠绿间闪烁的粉墙黛瓦,在坦坦荡荡的山顶上,营造出一片秋日的清爽、洁净、浪漫,竹海,密林,高高低低的灌木丛,挂着桨果的稻田,都和声在初秋的绿色畅想曲里,坦里、曹王、新寺、外山几个散落在山巅上的村落,竹篱茅舍,白墙黑瓦,仿佛起伏在悠扬的乐曲上。海拔800多米的山甸,一种奇异的植物,在低矮的绿叶丛中,开始点亮出一盏盏阆山人心中的火光。




立秋前后,阆山朝天椒开始成熟,家家庭院里,谷浪头,竹簟内,裸岩上,甚至是电视卫星接受器的“铁锅”中,到处都是它们奇异的身姿——瘦长的,微弯的,带着翠绿蒂儿的,从精巧的体内发出一束束灼人的烈焰。这种独一无二的植物,给了高山平地的阆山最富幻想和激情的色彩。



阆山,宋代建有香岩寺,元代至正年间有了阆山书院,在喃喃梵音和朗朗书声的吸引下,山下的方姓人家才开始迁居于这片原本荒凉的山顶,从此有了坦里一村,至清代,又陆续多了5个村庄。水田、茶园、竹林,成了他们生活来源的全部,阆山与山下的来往,仅靠着三四条且长且陡的山岭,除了自给之外,其它生活物资全靠肩揹运输,很多年以来,在外人眼中,阆山有着独特的生活习俗和独特的物产,阆山茶叶,阆山笋干,最有名的当属阆山辣椒。



明代以前,中国人尚不知辣椒为何物,15世纪末,哥伦布的海船把辣椒从美洲带进欧洲,又过了100多年,这种散发着奇异气味的植物辗转来到了大明疆域,很快走遍了中华大地。阆山人已经说不清,细白的辣椒花究竟何时起开放在家乡土地上。

三月播种,四月栽秧,五月开花,七月长成,八月透红,阆山多属沙性土质,风大温低的山顶平甸,似乎有了不一样的蔬菜节令,它们耐心等待,直到山下各处辣椒红透了的八月,阆山朝天椒才会在绿叶之间燃烧。特殊的气候,让这里的朝天椒有了更为修长的形体,自身的重量迫使细长的尾部渐渐下垂,形成了漂亮的弧线,夏秋之际昼夜巨大的温差,又增加了肉质的厚度,并藏匿有更多的油分和糖分,山风劲吹加上高海拔强光辐射,塑造了它红润剔透的外型。几百年来,阆山朝天椒在这片贫瘦苦寒的土地上悄然变异,重组了与山下庞大的家族不同的生命密码,拥有了绵中藏辣、香甜兼备的独特个性,让世人刮目相看。

清康熙年间才建村的新寺,是阆山诸村朝天椒种得最多的村落,走出坦里的水口林,到曹王村,步行前往新寺村,得穿越一片密密的竹林,竹影潇潇,绿意莹莹,炽烈的太阳被挡在竹枝竹叶搭成的高棚上,于竹下的沙石路、石级岭中御风而行,不觉使力却意味无穷,最能提得心神的,还是细细的林风捎来的那一丝丝儿阆山朝天椒独特的甜香。新寺村半掩在一片绿意幽然的山坳间,老屋新宅,高高下下,村外山间,孤零零的一幢半新的房子,水池,院落,干干净净,屋外的阳光下,铺了一地的阆山朝天椒,屋里,五六个中老年妇女,坐在小山堆似的红辣椒前忙个不停。屋主人是位中年男子,叫汪秋江,他说,这些刚摘来的新鲜辣椒洗净去蒂,晾干生水,再配以大蒜,手工磨成辣椒酱,装瓶,卖到山下。



婺源山乡冬寒地湿,不乏嗜辣之徒,他们的舌尖,承受得住这烈火般的美味。在新寺,辣椒种得最多的是村民组长汪定琴。这位瘦瘦的女人,1968年出生,言语不多,干脆利索,像她的脸型和身材。她说,去年自家种的干椒卖了一百六七十斤,生的也卖了二百多斤。除了旱地,她也种了水田,一共一亩半。她说,种豆子比不上种水稻,种水稻比不上种辣椒,但种辣椒最辛苦。清明前一周下种,半个月移秧,育秧得用塑料薄膜,最辛苦的是从育秧到移栽这段时间,温度、湿度、防虫,样子到场。移栽后,接着是上山下地,割来狼蕨和茅草,将辣椒秧下盖个严实,一来防风,山上风大;二来除草,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不长草;三来保湿,保湿不过关会枯死。阆山人不用除草剂,施的是有机肥,有机肥施过,一旦辣椒收藤,田里长满了“大叶猪牙齿”的野草,烦事一件接着一件。阆山人采辣椒得选择下午,一来天气不热,二来采下的辣椒水分少,好烘晒,易保存。阆山朝天椒枝藤层次丰富,有一二十节,从头到尾可以采摘两个月,汪定琴两天摘一次,摘到20多次后,辣椒才收藤。阆山朝天椒头几许(茬)采摘的最受欢迎,皮厚籽少,一到收藤,透明的皮囊内挤满了黄而饱满的籽粒,籽粒重量占到三分之二。辣椒将近收藤的时候,和辣椒媲红的,还有村前村后高大的香枫,醉红醉红,仿佛不舍离去的辣椒,将情怀移植在古老的香枫枝头。



阆山朝天椒油分重,晒干椒比起山下烦事得多。看着屋外发亮的太阳,汪定琴说,象这样的日头,先晒上两天,还得上烘篓才行。尽管山高风急太阳大,阆山朝天椒靠晒是永远不干的,晒白了也干不透。烘篓讲究温火,用炭,比如今天中午上篓烘,到明晚才行,照看的人还得不时翻翻,保证均匀受热。即便这样,还有烘不干的,得拣出来,以免殃及其余。因此,一到年冬,村里人就得上山准备木炭。山上风大,烧炭得讲究节点,雨过天晴才能烧,这样不易引发火灾,连续几个晴天后,阆山人忌讳山头举火。汪定琴也烧炭,每年11月,瞄准雨过天晴上山。烧炭的木材是细细的橡木、继木、槠树,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到处都有。汪定琴要烧上七八天,收获四五百斤炭,才差不多够用。她备了三四只烘篓,一篓一次烘两斤干辣椒,一天也就六七斤。烘好的辣椒得用新买来的厚塑料袋装好,才不容易受潮,旧的塑料袋,上面有细细的沙眼,辣椒容易受潮变质。

每一棵小小的朝天椒藤,在阆山人眼中,都有一场持续数月的表演,花开花谢,椒青椒红。汪定琴说,晒出来的干辣椒,最好看的要算长在第一丫第二丫的,一层层上去,可以数出十几层来。第一丫的辣椒个大,油分重,特别透明,味道也最好。越往上,越有点不同,有时一至四丫的都很不错。



汪定琴也搞辣椒酱。她用手工磨,手工磨出来的香味不一样,机器磨的太碎,味道有差异。去年,汪定琴试做了280瓶辣椒酱,780瓶腌辣椒,部分原料是从村里收来的。这种辣椒酱和腌辣椒,能卖出好价钱。

同在新寺村的汪春宝家,也是一栋半新的房子,围墙隔出了一处大的院落。门外,一片梨树和菜地,长着玉米、红薯、芋头和辣椒;远处有竹林,有枫香、蓝果、白栎、香樟、金钩,风中送来沙沙的叶响;院里地上照样晒着鲜红的辣椒。

60来岁的汪春宝,曾经担任过阆山的支部书记,前些年干辣椒的收成还稳占村里第一,这两年老伴去外地带小孩,他往菜地里跑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曾经当过阆山掌门人的他,对于阆山辣椒有着一份他人无法理解的情愫。他认为,阆山辣椒在阆山有着多年的历史,从前家家户户菜地少量种点用来调调口味,人们用它冬天烧菜下酒驱寒,非常管用。1997年,他将地里收来的60斤朝天干椒全部送给县城朋友,不少朋友尝过后,爱上了这种香辣无可替代的食品,需求量每年渐大。2000年,段莘乡党委书记洪文胜,开始在网上推销阆山辣椒,这种种在向阳沙地里的特殊食品,终于一步步地移栽向大面积的水田。

面对我们的好奇,略有沧桑之色的老支书悠然回味,他说,阆山辣椒不仅辣,还有鲜味、甜味、油味,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坐在他对面的我,也是一位阆山辣椒的爱好者,虽然到过四川、重庆、湖南,但我不得不承认,以辣椒的斯高维而论,阆山辣椒一定会在庞大的辣椒家族排位靠前,它强烈的辣味往往会被油香、糖甜轻轻掩饰,等到真正回味时,人们才发现自己已经上当,但最初的上当却没有让人望而却步,这种千般缠绵的辣、鲜、香、甜,似乎呼应了人们的味蕾,许多如我一般的辣中同道,不得不发出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走南闯北,回顾餐桌,至今没有找到与阆山朝天椒同类的产品。



太阳高照的秋天里,偏远山区的阆山顶不时开进一辆辆车,20年的发展,阆山辣椒已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商品。除了商家上门收购,阆山人也会根据电话约定寄货,他们将足斤足两的干椒写上名字,托运在来往的客车上,何处谁家,不会弄错。汪春宝说,阆山辣椒的名气正在外传,已经有人大量收购销往德兴。汪春宝心中也有一种隐忧。他告诉我们,因为不同的需要,阆山顶上人家种了三种辣椒,一种是大种,叫大辣椒,也是婺源到处都种的普通辣椒;一种是阆山朝天椒,是真正意义上的阆山辣椒;还有一种当地俗称“狗屌辣”的,略大,略长,弯钩,在枝头横横长出。因为混片种植,蜂儿来回授粉,阆山朝天椒种子部分导致变异。汪春宝选取种子很上心,他在大块面积朝天椒的中间部位选种,在那里,蜂蜜来回授粉导致变异的可能性会小些。尽管我们在不舍中告别了长满朝天椒的阆山,但我的精神却无法告别这种与独特的自然环境紧密相连的食品,在这种芳香的辣味中,我常常惦起蓝天白云下的秋天阆山,绿丛遍野,火光束束,辣味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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