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摄友说,在婺源拍片子,阆山最苦,江岭最美,此话很有道理。
说阆山最苦,是因为那儿不通公路,一条麻石古道隐藏在大山之中,直立陡峭,有8000多个台阶,行程约一个半小时。我才去过两次,去年是受摄影朋友之邀,今年是我们邀请朋友,此次回来已有好几天了,上下楼梯腿脚仍很不自如,而橙子还成了“瘸子”呢。
说阆山最苦,还因为那儿的女人,女人是阆山劳动的主角,一捆柴,一袋谷,一块砖,一片瓦,都从未离开过女人们的脊背,人们说:阆山女人是山的脊梁。
阆山男人却很悠闲,他们背着手在村中游着,或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抽烟,喝茶,聊天,哄着孩子,极少看见他们种地和劈柴,这种“母系氏族遗风”,吸引无数人去探求它的奥秘。
在拍摄中,多次与江苏拍客郭老师相遇,他拍过很多阆山女人背砖头,背生活用品上山的生活场景,我们去的那天,他在村民家中住了两个晚上,跟随阆山女人上山,拍了一组砍柴的片子,在下雪之前还要再去一次,拍一组阆山女人烧木炭的片子,他说:山上明年就要通公路,这些生活场景就会离我们远去。
在阆山,每当你举起相机拍女人时,她们立刻摇手示意不要拍,并迅速消失在视线中,因为同是女人,我很尊重与理解她们,极少用镜头对着她们,更多时候,只是用眼睛和微笑与她们交流着。
那天,在我们收起相机准备下山时,一位瘦小精悍的老妇,背着一捆比她还高的木柴,轻巧地从田边飞过,肢体中深藏着坚韧,顽强的力量,转弯时,她停靠在田埂边歇息,脸上流露出静守家园的气闲神定,我迅速打开相机,来不及调整参数,将她的转身变成了永恒。
她,不知道我拍下了她,而我,心里有点儿怵然,低着头从她身边轻轻走过。下山时,一直无语,我读不懂阆山女人的内心世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心是什么样儿的,就认为这世界是什么样的。
婺源 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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