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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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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4 22:44:51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黄山知名导游 于 2017-6-27 11:28 编辑


段莘乡的裔村,地处徽州腹地的五龙山下。解放前夕,一度曾是婺休人民政府的所在地。十几年前的一个冬日,我因检查农业生产走过这里,在绵绵的暮雨中,朦朦胧胧间,见一古老村落家家户户门前都是清澈的小圳,虽是冬季,圳沟中的水草青油油豁亮亮,极有活力。印象极好,总想再来细细看看。

这一次找了一个好向导,作向导的是认识多年的老方。老方早年曾在裔村当过老师,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喜欢村落文化,这不,沿途山水,逢路遇桥,走街串巷,娓娓道来,让我体味到乡间无穷的趣味。


围着段莘库周走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分岔口处拐往右行,不出数里,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平坦地带。远望一座高山如巨屏般地横在眼前,高峻逶迤,上接云天。四围山峦共同构成了这一处平地的屏障。那高山就是有名的五龙山,因山形犹如五龙会聚,山脉极尽盘旋之状而得名。据说,山顶类于草甸,坡度平缓,恣生灌木,春季里漫山都是杜鹃,秋季里遍野都是山楂,吸引了许多摄影爱好者和户外活动集团前往攀登,来回一趟要四五个小时。

段莘全乡多山少田缺粮,这处平地足有2000余亩良田,在全乡是绝无仅有的,也算是瘠地里的粮仓。

平地间,有三个村庄,西安、西垣、裔村,裔村地处中心,而裔村又由大小八个村落组成。据说,裔村之内不同村落,一直保持有不同的生产生活习惯,那些根深蒂固的家族宗族理念,如这山村风貌一般,一时还没有被现代文明之风全面熏化。

阳光下的田野,种满了油菜苗,菜田疏整得很好,细细地用铁爪爪过,可以想见来春如锦的花彩。而此时,偌大的田间,只三两个农人正在铺肥。一两只鸟儿地头觅食,受到我们的惊扰,唧的一声,没等我们回过神来,便已飞往远山去了。


田野的远处,黑乎乎地蹲着一座古桥,晒着冬阳出神。那正是我们要去看的文物,好像有三四百年历史了。桥上曾有凉亭,亭边还有护栏和木板凳,供来往行人歇息,而台阶宽且整齐,一层层地摆布很讲究。现在台阶依然,桥面上的青石板也还硬朗,只是凉亭早无,石缝间长出了许多荆棘和野草。站在桥上遥想,比比这桥的长、宽、高、厚,分析诸多精美大气的构造,算算这座石桥的工程量,在全靠人力的古代,是多么的宏大呀。此处现在偏僻,从前应是交通要道,否则,精明的古人不会出大力造此工程,连同桥头的大道,也修得很考究。问过后,知是婺源去屯溪的要道。

在婺源,这样的桥和路很多,每次于乡野间相遇,总是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引发无数的感慨,真担心它突然一天便轰然倒塌。曾经凝聚了古人多少心血的好东西,今天虽然失去了(或打折扣了)当年的实用,但它所附着的文物性和观赏性,也应该得到人们应有的珍惜。


桥下水流细瘦,枯水季节里,正显流泉的可爱来。水流澄澈得无半点尘滓,细浪如扭,波波地摇动着碧绿的水草,几尾瘦鱼忘情嬉游,不知有怕。这水便从上游的裔村方向流来,经了一条数千米的水圳,又经了几道精美的石碣,钻进了这眼桥洞后,去了山外的世界,不复有清纯之姿闲逸之态了。当它暂时滞留于此的时候,便给了我们很多的思量。这碣上的两岸,颇多古树,缠满了枯藤,古树下的溪埠,三五女人弯腰屈背的身姿,倒映水中,与鱼儿的游弋,构成了一幅生动的溪岸双美图。


河边的隙地里栽种有各种植物,这正是裔村人的爱好,也展示了他们的性情。除了那些樟、枣、梨、枇杷外,还有一大丛竹子,千百枝形成一个密密的林子,因颇象母慈子孝的大家庭,人人不舍离居,当地称它为慈孝竹,一年四季均有新笋发出,亦有新枝高扬,蓬蓬勃勃,清清亮亮,似乎看不到它的生老病死,看不到它们的迁徙游移,自然的妙趣和人文的情怀在这里揉和得很温暖。

竹下的石埠间,长着各色小草。老方随手拔了一根,其茎细嫩,其叶如心,绿中带着白点,说这就是何首乌藤。这种植物在婺源各处均有,我见过甚多,只未留意,但有人传授给我生物知识,也是十分高兴的事情。石碣间似兰非兰的是菖蒲,屋后的山洼里成片的覆盆子……。老方一路介绍过去,如数家珍,如述故事,我不禁暗暗思量眼前这位模样朴实的乡干部,似乎与多数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兴趣爱好,有所发现,有所思考,保持着一种恬淡而素洁的情怀,与这处古老的村落有着某种默契。多么难能可贵。


裔村历史久远。唐末,休宁县回岭汪姓迁入,后来,又有邵姓、孙姓随来,继续聚成了一个很大的村庄。历史上的裔村处于婺源通往徽州重镇屯溪的要道上,村庄与河流之间的那条整齐的青石板路,曾经走动过无数风雨无阻起早贪黑的身影。现在村内少有行人,仿佛随着那段历史的终结而作了重大的逆转,形成冬日乡间一种共有的模式:虽然有些安详和静谧,但隐隐地透出某种萧瑟的气象,让人联想到远处城市日夜不停地耸起的高楼,和高楼间如惊龙般飞舞不息的车流。

阳光安谧地洒在街巷的青石板上面。廊道店门间,只有我们这一群无事之徒行走,偶见一两只狗儿猫儿,在阳光下打着盹,惬意得让人羡慕其逍遥自在。走了一会儿,才看见墙角处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正在切着萝卜。那些萝卜象乒乓球大小,在不紧不慢的菜刀下变成了均匀的四瓣,每瓣带皮,晾晒在竹簟内,待干至恰当时腌于陶罐或瓷缸之中,若干天后便会成了金黄色的酸萝卜条,这样的萝卜常常让人食欲大开。即便不在下饭,用手抓上几条,嘴中细嚼,酸中带香,很有弹性,齿舌生津,半天都有余味。后来,又在别的地方看到了不少正在切晒这种萝卜的农妇,慢慢悠悠,干活干出了轻音乐般的享受。现在市面上常见的萝卜个大水足,宜鲜食,却腌不出这种感觉,没想到这儿家家户户都种此品种萝卜,虽然产量不高,但腌萝卜却不作二选。可见,裔村人对生活的细节是多么重视啊。


裔村内明清古建颇多。年代一久,有一些自然坍塌,留下了许多让人怀想的屋基,变成了邻居们齐整的菜地,使村庄的布局变得颇为舒缓。但老房子毕竟还不少,高低错落,与田畴、古树、溪埠连在一起,有些诗情画意。忍庐便是村中间的一幢。我们不经意地闲逛时,在某个街巷的转角遇上了它,一处古老的庭院,那高大的罗汉松和枇杷树从围墙头上露了出来,阴森森一大片。跨进古旧的院门,一地碎碎的阳光,正从周围枝叶的缝隙间漏下。院子被一堵砌得一米高的砖墙分成了两个部分,里间种着的就是墙外看到的罗汉松和枇杷等,树下围着许多花盆,杂七杂八地种了一些花草。外间通往正门,地上摆满了盆花,叶底红、朱兰、茉莉,清清淡淡,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儿的,伺弄得很整齐。“忍庐”二字题在商字门的上面,看不出年代,只觉其有些浑厚和古朴,不知当年建造之时出自何意。走进大门后,看出这幢老房的珍贵来,厅堂、天井都不小,雕梁画栋保存得比较清晰,天井内腾出了一处种花养草,一只水缸里养着几尾小鱼,优哉游哉。屋内空无一人,虽有些许阳光,依然很冷,但花草的鲜活和缸鱼的动静,使老屋有了几分生气。过了良久,走出来了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笑着招呼我们。老方介绍,这是老宅的主人,上海退休职工,平日里很喜欢养花种草,身体一直很硬朗。



最让人觉得可爱的,是散布在村庄老屋和街巷之间的一脉流泉。水急泉清,带着几茎青草,绕过老屋,倏地流向巷子深处,觉得很有些意思。裔村的古人真了不起,设计和建造了这样的便民工程,家家门前可以洗衣洗菜,亦让深山里的住家人日日能感受水的灵性。这水圳从村外的石碣处接来,流入村间的街巷,最终流出村外而去,全长五千余米,落差不大,但因设计巧妙,越往下水流越急,带活了全村的景致。因这脉急泉滋养,村中挖出不少冷水鱼池,大大小小,各尽其妙。我们曾走进一户路边的人家看过,鱼池两丈见方,一角长着一树老枇杷,花絮落入池中,成了鱼儿追逐的彩头了。红鲤青鲩,各得其乐,就象村民一样悠然而坦荡地过着日子。据说,这里最大的鱼池占地一亩,能养鱼数千斤。又因水圳对村民和村庄的重要,每年,全村要筹集八千至一万不等的清理费用,以保持其清洁和规整。


村头的田间,搭有一木棚,棚内是杂货店,摆着一桌麻将,正打得稀里哗啦。一看,操牌手全都是40上下的青壮年。屋外的阳光里,却是几个老妇,坐在矮凳上,也是麻利地切着那象乒乓球一样大小的萝卜。田间,一青年妇人,正在抖晒着干腌菜。村头,一位戴着头巾的70上下的妇女,背扛一捆柴火从山间小路走来,向问候她的村民打着招呼。

这就是裔村。历史上出了不少外出经商致富的人才,而千里之外的徽州女人,多留在老家,一边翘盼着丈夫腰缠万贯荣归故里,一边种地伺长,养育后人,担负起这家里家外四时八节的农活,养成了这勤劳、温厚、善意的品格。如同基因的遗传,不因时间推移而变异,这些徽州女人优秀品行一直传承至今。看着这阳光下背扛柴火的老年婆婆,壮年的我,在冬阳下,想起许多温暖的往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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