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而绽放 发表于 2017-3-16 15:05:10

我的徽州我的城

本帖最后由 黄山知名导游 于 2018-2-24 13:40 编辑


一些地方,一些风景,一些人,是要用时间来沉淀的!
眼睛是很奇怪的器官,如果不和心灵结合的话,它只能是投影。姹紫嫣红,旖旎繁华,也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如与心相通,它就会是一把小小的刀子,无声的在心最柔软的所在,深深浅浅的刻下记忆。
看过了那些云彩的迷幻,那片深海的蔚蓝,那些春天的新绿,那些秋日的暖黄,这些炫丽的色彩成就了眼睛的盛宴,我一直欢欣,一直迷醉。甚至能用目光敏锐的去捕捉一缕寒梅的暗香,抑或几声稚嫩的雀啼。
天郁郁的,是要酝酿一场雪的!路过粉墙黛瓦,院内几枝腊梅,怯生生的探出墙外,仿佛宋词里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大小姐,倚着那阁楼的美人靠,眼波流转,回首嗅青梅。

风起,几朵腊梅颤颤的落了下来,托在手心里,娇小的花瓣儿晶莹清新,媚入骨却又透着清凛,总让人不由得想揉入心里去。江南的冬天,屋外墙角,总是腊梅的清影,随风过,暗香盈袖。
那时我家的院落,也是有着几株梅花的,红梅重瓣,名为朱砂,或深或浅,宛若三月桃夭的媚,我却是喜欢鹅黄的腊梅,花朵儿娇小,不堪怜爱的模样,几场春雪,逼得腊梅分外的香,透了骨子去。那时的我,总是摘下几支,养入清水瓶中,添些雅致。
古徽州,这些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旁,如没有两三枝梅,一两丛竹,终究是少了几分的灵气和韵味,就像水墨画里少了留白。
天欲雪,行人稀少,这些徽州古韵,更觉得冷清,只觉得天地间只留水墨色,迎风的红灯笼,木门上泛着铜锈的门环,已然不觉,何是新颜,何为旧貌?

江南的冬,是湿冷透骨的,呼吸一口,寒凉的风直通血脉,混着梅香,倒也神清气爽。我穿着绯红衣裳,背着相机,漫步在熟悉的大街小巷,我只想留些家乡的气息,慰我他乡的孤寂。
身后熟悉的乡音,轻笑对我;“这些破旧寻常的房子,有啥好看?这些外乡人啊,就喜欢拍咱家乡的旧房子...”几个大婶说笑着从我身边走过,白眼瞥我,家乡土话鲜灵的如竹篮里的青菜。
是啊,多少风景,只是曾经眼中的寻常?
曾经,这一片古老的建筑,就在我家楼前的小巷。三尺青石板,盈满了我成长的步伐,从挽着双髻的小丫头,到含羞带俏的大姑娘,时光流转,青石板上还依稀着清脆的车铃声,那些娘亲唤儿的温暖,清晰如昨。
我却从没去认真的看一眼它,只是低头看脚下,抬眸望远方,这些飞檐回廊,雕花窗棂,也只是寻常人家,亦不过是白粉的墙,乌青的瓦,斑驳的岁月,破落的朱门,怎比得了我鲜艳的衣裳,张扬的年华?

那时的我,眼里是不贪恋水墨徽州的灵秀风韵的,心里是没有对江南刻骨的相思的。即使在最美的四月天,也没那种意境,能想像出青石板,春雨巷,莲步轻盈的走出一位丁香花轻愁的姑娘。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就如手心的痣,天天握着,却视如无睹。
后来的后来,家乡只是等在铁轨的那端,只是月圆之夜的独自思量,只是夜深之时笔下的泪花,只是心底永远清晰的珍藏。
那些曾经无睹的风景,成了我朝思暮想,刻骨铭心的美丽。

我就站在这儿,看看四周的街道巷陌,几年的时光,旧貌换新颜,热闹繁华,高楼林立,盛满我童年欢笑,青涩年华的家已经拆迁,重新原地建设的新楼群,我的新家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
爱上一座城,只是城里有我爱的人。
我就坐着这儿,背靠着明代的老房子,对那个路过轻笑我的大婶微笑:“婶子,我不是外乡人,我的家就在这儿,曾经在,如今在,一直都在。”我的家乡土话和她一样,说的鲜嫩水灵,如同她竹篮里的青菜。
我用目光摩挲着这些斑驳,用回忆为半径,画一个圆,这就是我的徽州我的城,我的家乡我的亲人。


【程氏三宅】在屯溪柏树街,有三处明代古建筑,位于屯溪柏树东里巷6号、7号、28号。为明代成化年间礼部右侍郎程敏政所建,名“程氏三宅”。被誉为“明代民居之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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