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春宵锁梧桐 发表于 2017-2-19 16:16:35

书院:曾经培植的文化繁荣


徽州是程朱理学的故乡,也是我国古代书院教育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徽州六县的书院最早见于宋朝,即北宋景德四年(公元007年)绩溪人胡忠创办的桂枝书院。

到清末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废书院改学堂止,约有900年历史。书院是一种气象,也是一种气场。

竹山书院是雄村最有名的建筑,是一座二进三楹的学舍建筑,正壁悬有蓝底金字板联一副“竹解心虚,学然后知不足;山由篑进,为则必要其成。

”这副对联既解释了竹山书院名称的由来,也寓意治学和处事的态度。“这样的比喻,跟荀子《劝学》一样,阐述的都是一种学习的道理,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道理。

尽管竹山书院里桂树满园,但并不算一个很出色的书院,只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科举工厂。

真正正散发着思想光华的,是明代之前的那些徽州书院,在那里,才能依稀看到闪亮的火花。

我曾去过位于绩溪县宅坦村的桂枝书院遗址。据考证,桂枝书院建于宋景德4年,也就是公元1007年,是安徽省建立最早的书院。

桂枝书院曾为胡氏宗族培养了一个又一个儒学人才。曾出现过20多位著书立说的人,有40多人中举人中进士。而胡适先生从小也在这个书院里苦度过。据说,这个书院是在苏辙的倡导下兴建的,

当年苏辙曾任绩知溪知事,因为他的影响,当地文风蔚起,书院大兴,社学和私塾也纷纷建立。它的创建不仅开宅坦村千年文脉,亦开创了绩溪重文重教风气之先。

千余年来,县小名人多,地薄出大家,文风盛千年,书香传久远。“桂枝书院”当居功至伟!由于岁月久远,桂枝书院现在已是颓垣碎瓦、荒草冷月,只有残留的碑文,昭示着昔日的荣光。

我不知道桂枝书院的山长是谁,谁又曾在这里讲过课。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河流的源头,水总是清的,桂枝书院创办的宗旨不是为了科举、为了功名,而是为了超世脱俗的精神追求。

没有资料能翔实地介绍桂枝书院的风貌。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既然题名为“桂枝”,想书院里必定满园丹桂。这也难怪,

宋朝的读书人一直把置身宁静闲适的大自然、寄情山水作为自己的生活理想,追求着精神上的相对独立。

因此,自然恬淡的心境和宁静幽美的山水悠然合一,正好体现了理学人士对于自身的超越。往事越千年。

书院已远去,留在泛黄史册上的是一段让乡人难以忘怀的自豪,随着“桂枝小学”的成立,记忆重被拾起。

同时兴建于宋朝的,还有位于徽州府的紫阳书院。在这里,朱熹曾经做了两次非常著名的讲演,在徽州引起了轰动。在此之后,紫阳书院重建,宋理宗亲自为书院题名,紫阳书院成为徽州最有人气的地方。

紫阳书院昌盛之时,书院里刊刻着朱子的《白鹿洞书院揭示》,王阳明也为书院题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紫阳书院一直是新安理学的中心,就像一盏灯,照亮着徽州的山山水水。宋代徽州共有书院15所,除一所官办之外,其余的均为民办。

而宋代之后,民间书院更是像雨后春笋一样兴盛,书院的出现,使读书、教书成为一种乐趣洋溢的社会性活动。

歙县的师山书院、斗山书院,休宁的东山书院、天泉书院,婺源的明经书院、福山书院,祁门、绩溪的东山书院等,在当时都远近闻名。尽管这时候的书院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比如对科学技术的忽略、轻于务实、流于清谈等,


但却有着自由讨论学术、交流思想的传统,并且可以自由地批评官府、批评官员,甚至可以直接向皇帝提出道德要求。这些早期书院的存在,在一定意义上,对于拓宽中华民族甚至人类的思维宽广度都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

一个个经天纬地之才,就这样从一座座书院中生长出来。徽州也因此成为“东南邹鲁”。

在此时,书院给徽州带来的不仅仅是人才,更重要的,它也在为这个地方积淀着底气,为这个地方培养一种人格力量,形成宁静畅达的地域灵魂。

明清时是徽州书院教育的鼎盛时期。此时,随着徽商在东南的崛起,徽州经济的迅速发展,徽州文化的空前繁荣和徽州宗族办学热情的日益高涨,使得徽州书院教育大规模的发展。

贾而好儒,亦贾亦儒,这是安徽商人的传统。历史上徽商中精通儒学、擅长诗词文学者不乏其人。他们中间有些是早年习儒,以后走上经商道路的;有些则是亦贾亦儒,在经商的同时,爱好文化和儒术,形成了他们“贾而好儒”的特点。

商人有文化,则气质、智力、判断力和洞察力的品位自然比较高,在商品市场瞬息万变、供求之间盈亏莫测的情况下,善于审时度势,精于筹划,因而获利不仅多而且快。

商人有文化,在与官府交往,同显贵应酬中,便能言语相通,应对自如。安徽商人知识广博,喜欢谈论文化事,在做生意的过程中,喜欢来点文化义举,或文化投资。因此有人说,安徽商人走到哪里,哪里的文化就繁荣。

尚文的传统培育了徽商贾而好儒的品格,而徽商的“好儒”和雄厚的经济实力,又有力地推动和促进了徽州文化的繁荣。


宋元以来,徽州是一个教育比较发达的地区。明代中叶以后,因为徽商财力的大量投入,徽州教育更加兴盛起来。“十户之村,不废诵读”,“远山深谷,居民之处,莫不有学有师”。

徽属6邑有很多书院,讲学蔚然成风。重视教育,必出人才。据统计,徽州中举人者在明为298名,清有698名;中进士者明392名,清有226名。尽管这是一个很不准确的统计数字,但它足以反映徽州的人文郁起。

蟾宫折桂,游历魁台,在深山僻壤也不乏人。于是徽州便流传有不少科举佳话。

国学大师胡适这样评价:“在经济的因素之外,我乡人这种离家外出,历尽艰苦,冒险经商的传统,

也有其文化上的意义。由于长住大城市,我们徽州人在文化上和教育上,每能得到一个时代的风气之先。

徽州人的子弟由于能在大城市内受教育,而城市里的学校总比山地里的学校要好得多,所以在教育文化上说,他们的眼界就广阔得多了。

因此在中古以后,有些徽州学者——如十二世纪的朱熹和他以后的、尤其是十八世纪的学者像江永、戴震、俞正燮、凌廷堪,等等——他们之所以能在中国学术界占据较高的位置,都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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