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已逝 发表于 2020-11-17 14:18:02

雪后徽州

徽州的雪是静谧的,它总是悄无声息地到来--进入新年之后,这场雪来得肆无忌惮,先是如碎碎的绒毛一样,然后便如纸屑,最后,便成了鹅毛大雪。雪落在了黄山,覆盖了奇松巧石,覆盖了峭壁山峦,却藏不住徐霞客的思绪,李白的青衫,还有游人的惊叹。这样的雪景,不仅仅是惊艳。  雪落在了宏村,白了小桥,白了青瓦。在宏村的客栈泡一杯茶,隔窗闲看雪花簌簌而落,任时光静悄悄。雪落在了西递,白了牌坊、白了深巷。淹没了曾经徽商的的足迹,淹没了曾经徽州女人的感伤,却掩不住,岁月凝结的厚重沧桑。雪落在了古城,白了屋檐,白了城墙。掩不住黄宾虹的疏淡清逸,陶行知的知行合一,掩不住徽墨在歙砚中轻研细香。雪落在了徽州的老街,那些青石小巷,歙砚一样的颜色,慢慢被雪改变着,或隐约,或深藏。不管哪一种方式,都会让老街变成极美的模样。雪落在了徽州各个村落,小村静谧,一如心之故乡。那些粉墙黛瓦,那些石雕木窗,循着禅意,寻着旧梦,恍惚,这里就是自己的前生。雪淹没了路,封了山,让徽州的每一个村落都成了独立的童话王国。龟缩在老房子的天井里看雪,那可真叫一个苍茫啊--仿佛全世界的雪,都会从这个入口中落下来,填满整个屋子。好在那些雪花进了屋子之后,在触及到冰冷的花岗岩之后,有的融化了,有的堆积得老高。在很多时候,雪让徽州成为至简,成为只有黑白色的世界。冬天简化了徽州的颜色,将徽州的五彩斑斓幻变成深褐色,而雪,又让深褐色成了彻底的黑。除了白就是黑,这样的感觉至纯至简,如新安画派的笔法,如黄宾虹的画,也如刀刻出的版画。雪,来自遥远的国度,它只是眷顾着徽州的各种美好,推开一扇扇门窗,听孩子欢快的叫喊,听游子内心的窃喜与思念,听岁月无痕的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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