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散尽 发表于 2020-10-26 14:45:21

当代祠堂的命运

祠堂经历了明清两代的迅速发展,在近代历史的洪流演替中走向终结。祠堂是基于社会基层祖先崇拜所演化出来的图腾,又在不断结合宗法制度中逐渐形成独立的功能,但随着民众信念和社会组织翻天覆地的变化,祠堂的存在终将面临不同时代下的不同命运。尴尬的存在建国以后,祠堂因为代表着封建社会的产物,在破四旧中,大部分祠堂被拆毁或改造。据地方志记载,仅婺源一县,祠堂最盛时达2000多座,一村之中,少则两三座,多则二三十座。整个徽州一府六县,祠堂不下万座。不过,今天能看到的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在红色年代里,所有祠堂被投入“为人民服务”的社会热潮中。大部分祠堂被改造成为当地的学校或农业加工厂、仓库。一些祠堂受到了破坏性改造,一些则被相对完整地保存下来,但大部分祠堂被拆毁,以表示“新”社会对旧事物的彻底决裂。如今,祠堂仍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因宗族制度而诞生的祠堂,在新兴开放的社会里,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祠堂的存在对于我们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其实,无论如何研究和讨论祠堂的再利用,保护和保存好历代文物始终是当下最紧要的工作。祠堂的历史功能走到了尽头,但祠堂的文物价值没有终结。四种保护状态一座祠堂被评定为国家级、省、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取决于很多因素,历史的、艺术的、科学的、文献的、人类学与美学的价值,此外还有保存现状与利用价值。整个徽州地区祠堂目前现存遗构约有515座,被指定为文保单位的有141座。现在的徽州祠堂主要呈现四种保护状态。1)第一种保护状态,是被指定为重要的文物保护单位。其中,一些祠堂位于被旅游开发的景区乡村,祠堂作为一处重要景点被很好地保存了起来,如绩溪县龙川村的胡氏宗祠和徽州区呈坎村的罗东舒祠,这些都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而龙川和呈坎也都是目前徽州有名的旅游景点,其村落结构保护亦相对完整。这类祠堂大多规模大、规格高,保存状况最为完整,也是普通游客最常接触到的。

2)第二种保护状态是古物新用。这里又可区分为两种再利用方式,一种是在对祠堂实施了保护性修复的基础上,赋予旧祠堂新的功能,使其从宗族的公共空间变为村民的日常活动空间,从一种仪式性的神圣场所,转化为日常性的开放活动中心。最普遍的功能设置是“老人活动中心”,如富堨镇仁里村的程氏宗祠。这种功能的转化,充分反映了乡村的基本社会面貌,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成为乡村主要人口,而年轻人多半进城务工,一切惠民政策的对象只有老人儿童。一座建筑的生气取决于人气,而人的日常使用也是对一座建筑最好的保护,除了个别极为稀有而珍贵的建筑需要以博物馆的保存方式被特殊对待,大部分的古建筑只需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以人养建筑,就不会有侵蚀它的白蚁,也不会有恣意生长的杂草。我们应当以一种敬畏的心去面对祖先的文化馈赠,亦当以一种平常心去面对人类的文明创造。在不破坏祠堂原有建筑风格和结构的基础上,对失去原有功能的文物建筑赋予新的功能,使之适应当代乡村发展的需求,不失为激活祠堂的一种有效途径。
3)第三种状态是荒废的祠堂变成了公共仓库。一般村里老人会把生前就预备好的棺木存放在此(许多乡村的习俗,老人会在生前就为自己预备好棺木),村里干部对此种现状多半表达无奈,因为财政无力支持,村落隐在蔽塞山群里,只剩下零星的孤寡老人。平时一些民宅里无处存放的大件,便通通堆进祠堂里。
4)第四种状态是,祠堂仅剩下残存的一部分。主要是在近几十年内被人为拆毁,或因年久失修而完全坍塌。过去许多祠堂的旧物件,被以极低的价格出售,其中一些是精致的石雕栏杆、木雕牛腿,一些干脆整栋木结构被拆移,不知去向。大部分村民在今天是有保护意识的,明白其价值非金钱所能衡量,追悔莫及之余,有时会以一种粗糙的方式,新制一部分水泥仿制品拼贴回去。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当代祠堂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