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的像风 发表于 2020-6-2 15:24:56

外边溪——屯溪方言

屯溪位于皖浙赣“五方杂居”交界处,所形成的方言独具特色。曾有外地朋友听到屯溪方言后尤感兴趣,乐得依呀学语:学得最快的当然是“阿卜唏嘀”( 我不知道),因为这是英语ABCD的谐音。然而,屯溪话难懂、难辨、更难讲,并不是这样好学的,曾有报刊将徽州方言说成是“外国话”“鸟语” 。
其实,屯溪话是有其规律的,是十分有趣的,也是自古沿袭传承下来。屯溪人把洗脸叫作“洗面”,这也是有来历的:古汉语中“面"的本义就是指现在的“脸”,而“脸”的古义指的是妇女目下颊上涂胭脂的部位,后来才转化成与“面”同义的。“抓痒”叫作“爬痒”,“粽子”称为“角粽”,也是有案可稽的:宋代著名文学家黄庭坚就有“诗句唾成珠,笑嘲惬爬痒"之句;唐代诗人姚合也曾在诗中写道:“渚闹渔歌响,风和角粽香。”
屯溪人还把“新娘”叫作“新迎”,此词大概出自《国策·卫策》中“卫人迎新妇”一句,将“迎新”一句反过来用之而成了“新迎”。有趣的是当地人还把小孩出麻疹也说成“做新迎”,这是因为出麻疹需要隔离,按照乡俗,家中有小孩出麻疹需在门口挂一红布条,谢绝他人探视,似同新娘怕羞不敢见人一样,所以也借该词一用。
任何方言都有自己独特的句式,比如“倒装句”:屯溪人把热闹说成“闹热”,事物说“物事”,公鸡呼为“鸡公”,母鸡呼为“鸡母”;请医生给自己看病却说成“诊先(医)生”;把东西放到太阳底下晒说成“晒日头”;此外,还有“打扫卫生”“躲荫"等语言现象,看似无理,但在有“散点透视”思维的屯溪人眼中,一点儿也不显得别扭,也许这就叫“约定俗语成”吧。另外,屯溪话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口语中极少用副词“很”字,很甜说成“生甜”,很苦说成“十苦”,若需加大程度,就叫“生生甜”“十十苦”;类似的词汇还有“生生痛”“生生咸”“十十酸”“十十辣”“十十臭”等等。
值得一提的还有,屯溪人把“开水"叫作“滚水”,寓水开时翻滚之意,十分的形象和贴切。不过,由此派生的一些词组却有些词不达意,如:“煮荷包蛋"称“打鸡子滚水”,饭菜“热不热”称“滚不滚”,等等。“滚水"的滚与“滚蛋”的滚在屯溪话中都读“guai",若读“gun"可就要闹笑话了。口语功能非常发达的屯溪发言,因世代口口相传,许多词汇都陷入只知其音,不知其字、不知其义或词不达意,甚至令人莫名其妙的窘境。比如:跌古(丢人)、人世上(出洋相)、发猪三(神经病)、哈八(不好)、羊角(豇豆)等等。
屯溪方言还有个奇特的现象,当地人之间交流有的不讲当地话。阳湖某一村民,祖上都是从安庆迁来的,都始终保留着家乡的方言,据说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打死谁也不敢忘记。徽州山路艰险,行走艰难,正是由于交通不便,才造成了古徽州“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和“隔山隔乡音”的民俗现象。但也正是大山的重重阻隔,屯溪的方言和土语才更具魅力色彩,成为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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