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楼花吹雪 发表于 2019-3-18 10:47:00

草木心动:稽灵山

稽灵山砌了围墙,做了一个很好的圆形门。门内,一条栈道样的路直通山上。路边,挂着弯弯的花一样的路灯。在这深高的丛林里,这路灯有种荒诞感,像几米的漫画一样,是超现实的。山上不连贯地下来两个人,我盯着他们,有些紧张的看,那枪毙人的传说在我还是起作用的,我怕遇到鬼。虽然我从没遇到过鬼。他们都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这让我有勇气往他们来的路上走。

松木高深。因为种得密,它们都很细。可能是为争着阳光的缘故,它们都拼命往上长。道边已经种上成片平整的常绿宽叶草,公园化了。再没有遇到人,这山林里只我一个人。不一会就看到比林子高的文昌阁,人工的景色,让我的害怕少了许多。阁是刚做不久的,干血般色调的油漆还发亮着。我不太喜欢这些人工的景致。倒是阁上一副对联的书写者让我微微有些吃惊,啊,他也可在景致上书写对联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字,我认为不怎么样,不过既然写到这上面来了,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文昌阁往下,有一段稍稍平缓的栈道,我躺了下来。太阳透过树林照在我身上,暖暖的,甚至有些热得逼人。不过我舍不得移动。我偏爱阳光,偏爱温暖。我是一个怕冷的人。这与心理上是相似的。心理上我也是一个怕被冷落的人,生怕别人不理我。所以过得有些辛苦。树枝在空中分隔着天。天不是很蓝。天空因为这些树枝,不再显得高远,似与人亲近了许多。没有风,但树枝轻轻晃动着,似在呼吸。有红枫在身边,这些已经红了的枫叶,斑痕累累。衰老是不经推敲的,也不能细看,远远的一片红,看着就可以了。一片叶子落了下来,在枝上被挡了一下,发出了“哗”的响声。我不惊。安祥地听着。宛若听见死亡。这一刻,我不再为枪毙人的事烦恼了。死是那么自然。也许那些被枪毙的人的血滋养过这片松林,可那又怎么样呢?人就这样生生死死地,一代又一代。有时候,人还不如这些树,这些树可能比人活得还长。某一天,我也是要像这片落叶一样,归于泥土的。这是自然规律。这样想着,我的生,与他们的死,讲和了,成为一体。我平静地闭上了眼。阳光移去了,我又换了一个地方。两方阳光照耀过后,我起身离去。

也许是因为新修的,路的指示牌都很好,虽然山上也没几处景点。在听涛亭,我看到了董建的字,很漂亮,古朴,苍健,端庄得如他的为人。我如遇他人般地欣喜。想发条短信告诉他,但考虑到午休时间,便放弃了。董建,是我兄长般的好朋友。我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我们一年见不上几面,平时也很少联系,但从来不远。这是我一大收获。我高兴地下了山。在稽灵湖又遇到董大哥两位朋友的字,同样欢喜。湖里荷叶亭亭,有的已干枯,但风采依然,筋骨还在,美换了嶙峋的姿态。水倒映着它们,如相依伴的肝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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