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梨花开 发表于 2018-12-5 16:03:57

徽州掠影

康熙五十七年,侨寓扬州的徽商后代程庭回到了歙县老家岑山渡,面对依山傍水的家乡,程庭惊诧了——惊诧于徽州的乡村。他在《春帆纪程》里这样描述:
   乡村如星列棋布,凡五里、十里,遥见粉墙矗矗,鸳瓦鳞鳞,棹楔峥嵘,鸱吻耸拔,宛如城郭,殊足观也。

走进徽州那一片片烟火万家、宛如城郭的村落,留在程庭心里的,也许不仅仅是惊讶。
    宏村是汪氏聚居的地方,徽州素有“四门三面水,十姓九汪家”的说法,仅此一点,就可看出,汪氏在当地可谓人多势众,是个大户人家。宏村始建于南宋,以它的风水学说而著名,我们不知道,当年,名满徽州的休宁海阳风水先生何可达在设计这座牛形村落时,是否已经预见到了村子的兴旺,反正后来的宏村汪氏,日趋兴盛发达,涌现出一大批显赫的商贾和官宦,民国十一年任国务总理兼财政总长的汪大燮和清末大盐商汪定贵就出生在这里。汪定贵是个盐商,他花了许多的钱建造了承志堂。这宅子引起美术界的注意,是因为有极精细的木雕。徽州木雕是在素面的木枋上开出长方的一块,内刻人物故事。天井南面的木枋上刻的是“百子闹元宵”,整整一百个孩子,敲锣打鼓,狮子龙灯,高跷旱船,很热闹。北面木枋上刻的是“唐肃宗宴官图”。两边的人物都微微向内倾侧,形成以肃宗为中心的画面,设计很聪明。

据当时传说,这个不是准确的数字,大概是白银60万两。他这个房子造的时候上面镀了黄金,用了100两黄金打成金锡箔把它贴在上面,所以现在你去看,还是金碧辉煌的。
    按照明初的定制,庶民庐舍,不过三间五架,而且不许用斗拱、饰彩色。但是到汪定贵的时候,早已礼制崩坏,徽州商人“盛宫室、美衣服、侈饮食、拥赵女”,奢靡得一塌糊涂了。木雕、砖雕、石雕,徽州商人将大量的资金耗费在这些号称“徽州三绝”的民间技艺上,徽商雄厚的资本就这样化为乡土永恒的记忆。
    牌坊是徽州最显著的建筑。在徽州,最多的是贞节牌坊。按徽州俗例,男子最迟到了十六岁,就要出门做生意,因此徽州人往往早婚,此后外出学徒、经商,有时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还乡。“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胡适先生曾经感叹道,“一对夫妻的婚后生活至多不过三十六年或四十二年,但是他们在一起同居的时间,实际上不过三十六个月或四十二个月——也就是三年或三年半了。”

历史上,徽州境内曾经树立过千余座或木质、或砖质、或石质的古老牌坊,虽经五六百年的风雨侵蚀,至今仍有一百余座牌坊矗立在田间溪头,这其中,贞节牌坊就有40余座, 这些寂寞的石头,彷佛徽州大地上不绝的音符。当明清时期的徽州商人,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商品经济的潮流中时,他们也许没有想到,他们必须以牺牲妇女们的青春甚至生命为代价。
    牌坊、祠堂、民居,是徽州古建三绝。一位日本建造学家在《中国民居研究》一书中,这样来描写徽州的传统民居:
    街巷又深又窄,阳光射不进去,但可以看到明朗的天空。石板路蜿蜒曲折,黑瓦墙顶高低起伏,形态端庄。身处此地,似乎突然觉得迷失在西班牙或意大利古老的街头。穿过饰有精巧砖刻门罩的大门,进入室内,令人吃惊的是,从上面射入的明亮幽静的光线,洒满了整个空间。人似乎在这个空间里消失了。站在这里仰视,四周是房檐,天只有一长条,一种与外界隔绝的静寂弥漫其中。

徽州建筑特点,就是叫五凤朝天,四水归堂。或者叫五岳朝天,四水归堂,五岳朝天,就是他马头上墙,外面象征着五个山峰,所以叫五岳,四水归堂,他这个水都是往天井里面排,这个水排到天井里面,然后再排出去,他认为这个水是财水,财水不能外流,所以又叫做肥水不外流。
    “四水归堂”是徽派建筑的主要特征之一。在风水理论中,天井和“财禄”相关。经商之道,讲究以聚财为本,造就天井,使天降的雨露与财气,不至于流向别处,四水归堂,四方之财如同天上之水,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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