硪很銘白 发表于 2018-8-10 10:24:48

印象徽州之澄澈龙川

澄澈龙川 一    五月的龙川,油菜结籽泛黄,已经丰收在望了。村口的油菜田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山脚下,三月花开的时候,那一片金黄该是怎样的壮观啊。山脚下的小村,很多房子是新修的,但依旧是粉墙黛瓦的基调,依然有着徽州的特有的那份美丽。西递是恍如昨日,宏村是恍如梦境,只有澄明清秀的龙川,在五月的艳阳下显得那样真实。龙川近来声名鹊起,景区门口新修的高大门楼有着北方皇家的气派,有点突兀,显得与整个古村环境格格不入,而“中国龙川”招牌更是有点急于显示自己身份的夸张,实际上给我的感觉是一定程度的不自信。    其实坑口并不需要夸张的门楼和名号,抛开保存完好的宗祠和牌坊不谈,龙川本身的山水风物、幽美意境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龙川的美丽绝对超出了我原先的期待,当我有点失望地穿过新修的夸张门楼,穿过新修的粗糙园子,一跨进真正的坑口,我的心就不由地一震。那似乎就是我们梦里的家园了,整个村子沐浴在上午九点的阳光里,一条小溪从西边的山里来,清清澈澈,清清浅浅蜿蜒穿过村子,流向远方。高低错落的徽派民居沿弯曲的小溪排开,依旧是层层叠叠的马头墙,一眼望不到头。水街(溪河两岸的石板道被村民称为水街)之间由数条古老的木桥或石板桥相接,黛瓦白墙倒影与浣洗村姑、嬉水孩童相映成趣,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韵致。那些在别处看起来有点沉重的墙头在河边青翠垂柳的映衬下,在逆光的朦胧晴霭里,突然变得轻盈灵动起来。在西递的巷子里我们需要经常仰视,才能看到逼仄的天空,在龙川的水街没有摩肩接踵的游客,你一抬眼就是绿柳拂水、就是远山叠翠、就是蓝天白云,你不会再有那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心里只有说不出的轻松和宁静,连脚步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下来,不自觉地将整个身心浸润在这个纯朴的村落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凝聚天地造化的灵气和那份从容恬淡的乡间风情。    据史料记载,最初慧眼赏识龙川宝地的是胡焱,西晋建兴年间曾领兵镇守歙州。胡焱因为钦慕这里的山水清丽,迷恋这里的四季风光,便举家定居于此。村西凤头山下,有山泉聚滴成溪穿村而过,得名龙川。环顾四周,一派风水吉象,整个村庄布局呈船型,静谧地躺在四面环山的一个小盆地里,村东耸立着高大巍峨龙须山,与西面的青翠秀美的凤山相对峙,南倚天马山,清澈甘美的登源河沿村东由北蜿蜒而南,胡氏祖先认为“东耸银瓶龙须,西峙鸡冠凤头,南有天马贵人,北有登源长溪”不仅山水清丽,更是一块有“来龙飞凤”之形、“执笏拜相”之状的风水宝地。小源之水(龙川)东流,大源(登源)之水南流,汇集处便是大坑口,小川入河(登源河),如龙(龙川)入大海,而尽可遨游。后来的历史发展似乎也印证着这一说,龙川胡氏的确是人才辈出,是古徽州数得上的名门望族。    历史的身影轻轻地摇了一摇,就是1600多年的时光。1600多年来,“龙川胡”的族人或聚或散,枝枝蔓蔓地繁殖生息着。然而,不管是漂泊在外,还是终老于斯,始终有一样温润如玉的东西留存在他们心中,磨灭不去-——坑口,他们的故园。 二    徽州村落的牌坊总昭示着一个家族曾有的显赫身份和辉煌历史。历史上的龙川,牌坊曾多达十余座,可惜早已都被破坏殆尽,湮没在历史的尘烟里了。仅存的一座“奕世尚书坊”在村子的中央,龙溪的南岸,它的对面是新仿制的一座都宪坊。“奕世尚书坊”旌表的是龙川胡氏家族最引以为荣的显赫人物胡富、胡宗宪,胡富是明成化戊戌科进士(1478),胡宗宪是明嘉靖戊戌科进士(1538),两人刚好相隔60年荣登金榜,故冠以“奕世”。二人在不同年代都任过尚书,正直的胡富曾愤然七次上书要辞官,而我们熟悉的胡宗宪虽然长袖善舞,却也二次被投入大狱,足以证明官场险恶。当胡宗宪第二次下狱时,自感辩诬无望,面对世态炎凉,愤笔疾书“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后引刃自杀。    多年以后,胡宗宪的冤屈得以平反昭雪,也因此能立此牌坊,史书上也明确记载了他指挥抗倭的彪炳功绩。但在很多民间故事和文艺作品里胡宗宪是严嵩的门生,是纵子作恶的奸臣。前年热播的《大明王朝》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忍辱负重,在清流和严党夹缝中求生存,一心一意想为风雨飘摇的明王朝做点实事的胡宗宪。史书记载胡宗宪有勇有谋,有胆略,有见识,在抗倭前线,常常一身戎服立于矢石之间亲自督战,怡然自若,诚为大勇之人。我想能一手扶持栽培出天才战将戚继光的人,能让天才文人徐文长文徵明心愿臣服充任幕僚的人,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个奸臣吧?!历史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好在龙川的父老乡亲还记得他,那么多的牌坊都毁掉了,但纪念胡宗宪的牌坊依然完好地保存着,旌表人物已逝,而牌坊上斑驳的纹饰和苍褐色的苔痕依旧,历经数百年的风霜,刻有二龙戏珠牌匾的“恩荣”二字和文徵明手书的“奕世尚书”字迹仍清晰可辩。胡宗宪的画像被悬挂在祠堂最显眼的地方,胡宗宪尚书府修旧如旧得以重现,今天村里的老人还都能清楚说上胡尚书二三事,中国人是讲究魂归故里的,我想胡宗宪泉下有知会感到欣慰的。    而对于我这个外乡人来说,在感慨历史沧桑的同时,更愿意把牌坊当作我一个赏析的对象,奕世尚书坊的石刻与胡氏宗祠的木雕一样精美,是徽派石雕中的精品。大额坊上镂刻的“双狮滚球”、“双龙戏珠”、“麋鹿相谐”、“鲲鹏展翅“等鸟兽形状,雕刻精细,形象逼真,有栩栩如生之感,再加上云纹、如意纹等雕饰,更显得威武传神。小额坊上镂刻着楼台亭榭、人物掌故和吉祥戏文,刀法精细,更是一幅幅精美生动、巧夺天工的画。我国著名的古建文保专家郑孝燮先生曾这样评价:就其雕刻艺术而言,要比歙县的国保级单位许国石坊略胜一筹。三    龙川最出名的是号称“江南第一祠”的胡氏祠堂。郑孝燮先生评价说:“相见恨晚,这里有看头,不愧为国宝。”祠堂建在龙川溪北岸,溪南有一道长24米的青瓦粉墙,花砖为脊的八字形照壁,它与祠堂隔溪相对,龙川溪在照墙、门楼之间涓涓东流,这种既服从自然环境而又能巧妙地利用自然环境的空间观念,构成龙川胡氏宗祠总体空间的宽松、和谐、舒畅、均衡的美感。    胡氏宗祠采用中国传统的中轴线东西对称布局的建筑模式,坐北朝南,高大威严地端立在高矮起伏的民居中间,体量宏大,颇有气势磅礴、威严震慑之态。祠堂初建于宋,明嘉靖年间,胡宗宪对祠堂进行一次大修缮,以后又历经修葺,最后一次在清光绪二十四年重修,但建筑主体仍保留了明代徽派建筑艺术特色,讲究线条、风格淳朴,没有晚清的繁缛。美学大师李泽厚在《华夏美学》中指出,中国建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木结构的可能和特点……不是以单一的独立个别建筑物为目标,而是以空间规模巨大,平面铺开,相互连接和配合的群体建筑为特征的,它重视的是各个建筑物之间的平面整体的有机安排。”胡氏宗祠就非常典型,通过门楼、廊庑、天井、正厅、厢房、寝楼以及特祭祠的巧妙组合,使整个建筑既扩大了空间,又使各个独立的建筑相互连接,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祠堂门楼为重檐歇山式,气势雄伟壮观。门楼俗称“五凤楼”,取“丹凤来仪”之意。歇山式屋顶本是异常沉重的下压大帽,然而经过匠师们灵巧之手,它却变得轻松、明快,富有鲜明的节奏感。前后十六架斗拱,将三个层次、五个屋顶屋檐前挑一米多长,造成八大戗角呈凤凰展翅腾飞之势,错落有致,主次分明,彼此间虽有差异,但仍是和谐的统一体,从而形成了在严格对称中有变化,在多样变化中又保持统一的建筑风貌既有雍容豪迈的皇家气派,也不失皖南粉墙黛瓦的精致风韵。当年祠堂的建造者胆子很大,五凤楼里侧额枋上雕刻的是“九龙戏珠满天星”,中国古代民间房舍一般是不敢雕龙,纵使有也不过只是变形的夔龙,更别说用封建社会最大级别的数字九来定额,不仅如此祠堂大厅中央悬挂的祖先画像居然还穿着滚龙袍。此外,三进院的寝楼建的是两层半,一改徽州祠堂不能建两层的习俗,呈坎罗东舒祠,所建的宝纶阁也不过两层,是为了存放皇帝的圣旨、诏书,藉以表示皇帝在上,臣民在下。    祠堂的的门槛很高,人侧着身子才能迈过去。祠堂仪门两侧石鼓相对、石狮蹲峙,威风凛凛,抬头可见尉迟恭、秦叔宝两彩绘门神,执刀相向而立,神情肃穆。红底黑字匾额——“胡氏祠堂”,落款董其昌,大厅内还有文征明手书的“世恩堂”匾和徐渭手书的“宗祠”匾,胡氏宗祠里竟有三位明代书法大家的手笔,就不知道是不是真迹。转过门楼,站在天井中央,抬起头是一片蔚蓝的苍穹,从天井中洒下的缕缕阳光,让祠堂老宅充满着生机。天井四周排列着20根石柱,石柱与月梁衔接,擎起东西两廊和前中两进的南北房檐,两廊墙上悬挂的是“龙川胡”显赫的祖先,东边排第一位就是胡宗宪。越过古祠的大天井便是正厅。它由14根直径166厘米的银杏树圆柱、柱基采用枣木刻成莲花瓣托、架着大小54根冬瓜梁,结构为抬梁和穿斗式相结合,显得威武壮观。正厅的每根屋梁,两端皆椭圆形梁托,梁托上雕刻着彩云、飘带,中间分别镂成龙、凤、虎,檩上镶嵌片片花雕,连梁钩均刻有蟠龙、孔雀、水仙花、万年青,仰首凝望,玲珑别致。   胡氏祠堂集徽派建筑木砖石三雕和彩绘为一体,尤以几百件木雕作品最为震撼,向来有“木雕艺术博物馆”和“民间艺术殿堂”的美誉,来胡氏祠堂不看木雕那就算是白来了。宗祠的木雕主要分布在门楼、正厅的梁钩梁托、落地隔扇和后厅门窗等四大部分,那些人物、飞禽、花卉等内容的雕刻,无不栩栩如生,让你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细细地看,细细地品。我特别喜欢大厅东西两序的落地隔扇下裙板,都以荷为主题,配以花鸟鱼虫组成,用浮雕的技法,将荷叶的绰约风姿和荷花的清新高贵刻划得淋漓尽致,花形千姿百态,在池水中荡漾,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菡菡初绽,亭亭玉立,临风摇曳。花上鸟羽轻扬,花下清波漾漾,鱼潜鸭戏,翠叶伏蛙,鸳鸯交颈,惟妙惟肖,意趣横生。正厅祭龛前面一排“百鹿图”隔扇下裙板,在奇花异草、秀水青山的背景里,三三两两的梅花鹿有追逐嘻戏的,有悠闲漫步的,有急驰狂奔的,有仰首高鸣的,有幼鹿吮乳母鹿抚舔的,真是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后厅一排排落地隔扇下裙板是“百瓶图”,瓶有六角、八角、半圆、菱形、天球、玉壶春等不同器形,瓶口刻有梅、兰、竹、菊、牡丹、葡萄、海棠等四季不同花卉,百瓶百花无一雷同,奇巧之极。每一扇的画面内容相对独立,而扇扇画面的内容又相互呼应,交融为一体、为一幅长卷,其布局的合理、画面的清晰、层次的分明、气韵的生动,处处体现着祠堂修造者的高超技艺和良苦用心。据说设计者就是当年在胡宗宪帐下效力的徐文长,也就难怪有如此之绝。这么多美仑美奂的砖雕、石雕、木雕的制作和存在,根本目的并不全是为装饰而装饰,其精神核心是体现宗族的意志和追求,借助画面事物的谐音,祈求平安,表达宗族的向往和理想,同时起到教化族人,改善和提高风俗的作用,如麋鹿系列图是借“鹿”与“禄”谐音,寓俸禄;宝瓶系列图是借“瓶”与“平”谐音,寓平安,荷花系列图则是借“荷”与“和”、“阖”谐音, “荷”与“蟹”组成的图案就是现在我们提倡“和谐”的谐音了吧?!    胡氏宗祠东侧边还有一座小的丁姓祠堂,高度仅有正祠一半,木雕简陋,但风格还是明代,看来应该是与胡氏祠堂同时修建的。当年胡氏宗祠造好后,胡氏的先祖仍然有些不放心,全村清一色胡姓,方言里“胡”则“浮”也,坑口这艘龙船就不稳了,故从外村请来一位丁姓人家住进龙川,特建丁姓祠堂来护住胡氏祠堂,丁姓好比铁锚把大船钉住就稳当了。令人奇怪是,这家丁姓至今代代单传,始终不曾人丁兴旺,倒真是一个“谜”。古祠的“谜”,又何止一个,如古祠大修之后距今400多年,可找不到一只蜘蛛。有人说,古祠选用优质木料有关,也有的说,关键是古祠地处风水宝地的缘故。千百年来,无论龙川人或在家守业,或漂泊四方,无一例外地在心里固守着祖先灵魂栖息的家园,家园已成了他们心中的圣殿。 四   出祠堂大门往东,不远处就是著名的龙川水口,龙川的钟灵毓秀、澄明清澈均源于此。信步到水口平望,视野开阔,真的有“山与水并秀,人与地俱灵”之感,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整个心胸似乎也被打开了。登源河绩溪第一大河,徽文化母亲河,如白练飘逸从村东北逶迤而来,转而向南,在龙川村口形成了很大的水潭,是不是得名坑口与此有关,还有待考证。五月温暖的阳光下,碧潭如玉,微波荡漾,波光粼粼,一群白色鸭子三三二二地撒在水面,由远而近慢慢漂浮而来,十分悠闲自得,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水口对面的灵山,植被茂盛,与水互动,树影婆裟,充满了不凡气象。远处就是绵绵龙须山,如巨龙盘踞蜿蜒数十里,群峰耸立,气势雄伟。站在水口,你感觉到一种原始审美的冲击力扑面而来,是一派的古朴典雅、恬静淡远的田园风光,实在令人陶醉。    当我回首古村,发现一丛翠竹后面的祠堂增添了几分亲切秀丽,门楼灵动的戗角,像鹏鸟振翅高飞,清浅的龙溪就在身旁汇入登源河就是龙川胡氏期盼的龙入大海了吧。1600年了,有多少的青年才俊向往展翅高飞,向往搏击大海,毅然决然地走出龙川。他们离开的时候,应该都会在这水口稍作停留吧?应该都会回首再看一看这小村,这里有生他养他的父母,这里有爱他恋他的新婚妻子,这里是他的灵魂故里;然后都应该会眺望一下远山,想象一下山那边的世界,那里有他追求的光耀门楣的功业,那里有他追求的福荫子孙的财富,那里才是他的人生舞台。就这样带着心里的矛盾,沿着那登源河边的古道,走向前面的江南第一关,过了关就离繁华的杭州不远了,但这一去要多少年才能回首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充满了诱惑,外面世界很无奈,也充满了危险,胡宗宪自信满满地走出去,最后却只能魂归故里。无数的徽骆驼走出去,又能有几人赚个满钵荣归故里,又有多少客死异乡成为孤魂野鬼,孝子们能找回来的骸骨又有多少,然而不管怎样,故乡的亲人和山水总是能抚慰游子受伤的心灵。    登源河上,村民们为了过往便利,高低错落地修了三座简易木桥,连接着对岸。我走在最矮木桥之上,木桥摇晃着,脚下流淌着碧透的河水,满眼是五月的青翠,和煦的微风轻抚着脸颊,我仿佛整个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变得一派澄明透彻,蹲下身去,掬一把清水,举手加额如醍醐灌顶,清凉在瞬间到达全身,俗世的各种纷扰似乎在瞬间已经远离。对岸的河滩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金黄的蒲儿根,花丛旁静卧着一头小牛,入定般一动不动,任凭身边的我们为眼前的美景赞叹欢呼。    灵山脚下一座矮小的土谷祠前水田的青苗初长清新可人,远处的青山重叠朦胧如画。土谷祠烟熏的痕迹告诉我逢年过节还是有人来烧香的,徽州的土地神据说是唐朝的越国公汪华,汪华故里就在龙川对面的汪村。上山路上居然没有游人来往,两旁树木葱郁,阴翳蔽日,显得十分幽静和凉爽,我就慢慢地踱着,一个人独享这份惬意。山上的灵山庵始建于嘉靖甲子年间,曾经香火很旺,曾经是胡宗宪读书练武的地方。新修的灵山庵比较简陋,只有一间正殿,供案上燃着香,淡淡的烟雾袅绕在庵堂里。庵里有两幅对联有点意思,一幅是写在红布上挂在正殿门口,上书“心平则天下平,心净则天下净,横批:和谐社会从心开始”富有哲理;一幅是写在红纸上,已经褪色了,粘在崇善堂的廊柱上,上书“年年春雨洗客尘,年年翠鸟落芳踪”颇有点文人的酸气。灵山庵与龙川村隔河相望,庵前是眺望龙川的最佳处,我坐在庵前的石凳上,静静地欣赏着对岸宁静的古村,这才发现水口翠竹的后面有一棵参天大树,几乎掩映了半个龙川村。而在一片绿荫簇拥之中的龙川真的就像锚在群山怀抱里、登源河湾里的一艘大船,祠堂就是那昂起的船头,似乎正准备扬帆起航,而我这个匆匆过客就要告别龙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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