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那个他 发表于 2018-5-27 19:44:35

屯溪老在哪里

本帖最后由 黄山知名导游 于 2018-6-8 00:03 编辑

冬日暖阳,上阳台,捧本旧书,读郁达夫的《屯溪夜泊记》,日子的投影仿佛一下长了起来。蓦地想到一个话题,屯溪老在哪里?于是就浮想联翩了。

  屯溪号称茶雾都会,是一座因茶而长大的城市。有茶叶专家说,祁红屯绿,老在茶叶,似乎言之有理;屯溪有九条老街,当然老在老街,一位老副市长曾经如此肯定,想想也没错,没有老街哪有屯溪,老街俨然成为屯溪的品牌和代名词。 “扯淡,新安江最老!老街还不是江上的乌篷船给撑出来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位老船民说过的话,是呀,江水流淌千年无声,孕育商贾无数,天下称雄,孕育了朱熹、戴震,孕育了陶行知、胡适,谁又比得了她老呢?老画家金家骐老师的那组版画《新安江上》刻画多么细腻,如今是何等珍贵呀;我还想到老大桥、裤档衔,想到了板壁屋、垂柳树,还有迷窟恐龙蛋什么的,那么屯溪到底哪里最老,谁又能真正当之无愧呢?心绪有点游移,神思开始飘忽……

  老,可以说人,也可以状物,老人老画老家还有老字号什么的。当然,老也可以指时间或者空间,1121,1987,一府六县,老徽州新黄山。同样,老,可能是故事可能是记忆,读过老舍巴金,还有沈从文苏雪林各位列家大作之后,答案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其实,老又何尝不是一种风情、一种味道?

  郁达夫船上听雨,看浮家泛宅,窥大篾篷底,感喟时代倒错的中世纪的诗人的行径,他笔下的山城不就是一种老吗?

  有那么一天,从徽州走出去的茶马夫妇培养了一个好女儿,他们又捧着两个大奖回来了,什么《不嬉不行》《男人四十》《生命的钥匙》,一部部纪录片都是纯粹老徽州的,而且都是国际国内纪录片专业的顶级大奖,让人好一番感慨。祝贺之余,我询问下一部什么题材,信心满满的茶马脱口而出:家在老徽州!嗬,又是一个老字呀!临出门他又急忙忙补一句,我们现在有许多想法都来不及去拍,真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对呀,老也是一种资源,一种文化,又何尝不是一种财富呢!寻着老字去思考,去做文章,天地大着呢!何不干脆扩展一番,歙县老在哪里?黟县老在哪里?休宁老在哪里?祁门老在哪里?不妨来个七嘴八舌,捣鼓着编一本拍一部谱一曲《徽州老在哪里》《中国老在哪里》。呵呵,倒是蛮有趣的,顿时心底也一下亮堂起来。正沉醉在迁想妙得之际,手机突然震个不停,有人告知:外边溪老街开始拆了!

  “啊!外边溪拆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不是屯溪当下最老的地方吗?当年茶雾都会就坐落在这条街上,苔藓满布的阶级头埠头,还有那曾经书声琅琅的崇正学堂遗址,不都在那里津津乐道着往事陈迹?再说由几届政府死守拼争,好不容易才保护下来的的这十几幢断璧残垣,岂不是除去正街之外,屯溪最后的一片靠江街肆吗?不少人还在美美期待“摄影村”“艺术村”,怎么说拆就拆了呢?!

  心急火燎地赶往现场。一场空虚,总算万幸。外边溪一号、戴家大院等若干老房子完好无损,其余的骨架还在,根基尚存。拆的只是该拆的危墙。有关负责人毫不含糊:请放心,我们有专家指导,不干蠢事,会照原样复建的。果真这样,倒是外边溪之大幸,屯溪之大幸!只是偶尔我还会有点忐忑,我想,今后要找“老”恐怕是越来越难啰。

  唉,还是回去再读读郁达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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