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里的故の事 发表于 2018-3-3 23:36:32

过着屯溪的慢生活!聊着屯溪人的那些事儿

本帖最后由 黄山知名导游 于 2018-3-4 09:23 编辑

屯溪生活
我一直相信,像我这样出身卑微的人,在人生的旅途中,如果走错一步或错过一次机会,就可能一文不值地被黄土掩埋,或在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上、在百手千爪的攀爬中,成为无足轻重的牺牲品。当年一无所有,拎着学校毕业时不舍丢弃的两只破碗、几样旧家当,来到屯溪这座小城,像一粒野草种子,被风吹到这新安江畔,落在一片尘土上,风里来雨里去……


二十多年后,不知是这里生活环境的悠闲,还是终于发现,一切努力的奔跑和攀爬,不过四季轮回、日落月出般的过程而已,周而复始,最终都将回到起点。当年那粒被随意丢弃的野草种子,终于有一天随风漂泊到墙根下,高高的马头墙,挡住外来的风雨,暖暖的阳光,沐浴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发丝。于是,在某种精神的渗透和环境的传染中,这粒种子已经悠然自得地在这里生根发芽。而当年那个沉不住气、停不下脚步的山里娃也逐渐变成一个能够将一切看得安然怡然的中年人,即使明天天塌下来,今天依然能够悠然自得地散步在新安江畔。这或许就是屯溪这座小城的漫散在我心中蔓延开来的缘故吧?


二十多年来,习惯了屯溪的节奏。小城巴掌大,南北数百米,东西一两千,上下班,十几分钟,不慌不忙的。小,也是资本,很多工作,很多目标,很多梦想,因为屯溪的“小”而变得微不足道,变得从容不迫。世间的一切总是平衡的。小小的屯溪,却多得是“暴走式”的户外群,周末驱车几十上百里,仅为翻山越岭爬一段古徽道;新安江畔永远都有那么多三五成群的垂钓者,不管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刮风下雨;屯溪街上只要有块大点的空地,音乐定会随地而起,“大妈”不再是广场舞的唯一主角,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妙龄少妇,其间偶有老头数枚,虽不协调,倒也别具特色;屯溪麻将馆虽不太多,但“十块铳”的“下岗”麻将却很流行;“掼蛋”无处不在,饭前二四六、饭后一三五,时间宝贵,凑足四人即可开局……


电瓶车是屯溪人最钟爱的交通工具,像哪吒的两个风火轮,滴溜一下,城内几条街,几分钟即可到达。每天,像我这种“空巢老人”,大可睡到自然醒,七点起床,洗刷出门,骑上“电驴”,路边店,面条一碗,嘴一抹,上班去。屯溪面条店很多,却大多是太平人开的,太平小笋面,面条筋道,重油,微辣,“浇头”菜任选,一周不吃,会让你嘴里淡出鸟来。屯溪确实没什么地道的本地小吃(如果烧饼、毛豆腐不算小吃),但屯溪人却吃得包容,满大街都是外地小吃:沙县小吃、淮南牛肉汤、兰州拉面、金陵鸭血汤……即使是老祖宗留下的徽菜,也被浙江老板经营得风生水起,“一楼食业”的吴老板,连锁店开了一家又一家,中高端餐饮,一揽怀中。屯溪高大点、标致点的楼房基本是宾馆,大街小巷,大排档,小饭店,接二连三,虽说有些流动人口,大多还是说着一口屯溪话的食客。我曾好奇,屯溪人隔三差五下馆子,哪来那么多银子,难道钓鱼游泳、登山徒步、打球跳舞能捡到钱?


在屯溪的因素中,少不了徽商的影子。而到了当代,全然没有当年徽商“十三四岁,往外一丢”、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豪迈,只剩下千金撒尽的淡定和恬静。如今的屯溪,倒成了浙江人的“殖民地”,大小产业几乎无浙不商。屯溪人成了打工仔,月入两三千,倒也生活得自由自在。有点家底或男人薪水稍高的家庭,女人干脆当起全职太太:相夫教子,打个小麻将,跳个广场舞,买起衣服来一个比一个舍得,如男人下馆子喝酒一样,自如洒脱。难怪屯溪人在淘宝上的消费额总是遥遥领先。
屯溪四季分明,冷暖晴雨,按部就班。每年七月上旬的高温,与六月下旬的洪水一样,都会准时到来。春秋两季,水清山绿,天地斑斓。一年三百五十天风和日丽,冬季才偶有几天“轻度污染”。但扬尘污粉飘山过岭到了屯溪,也经不住新安山水的缠绵,天把两天,缴械投降。偶有屯溪人还一脸坏笑地奚落合肥人:省城“福利”好,空气分量都比我们足。


屯溪人天然有着叶落归根的情怀。年轻气盛时,外出漂泊,上了年纪,也就割舍不下这一方山水。即使客居他乡,也会在屯溪置一处宅子,依山面江最佳,城中老房亦可。一年四季,偶归故里,小住几天,舒心怡情,也不枉温暖一阵屯溪人的根子。但自去年以来,小城房价飙升至过万,安逸于“小酒笃笃、螺蛳唆唆”的屯溪人,眉梢上或多或少增添了一抹愁绪。那些漂泊在外的屯溪人,回家的路也因此被拉得越来越长。
与“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的成都人相比,屯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省城合肥招聘,屯溪报名应聘者凤毛麟角,即使奉命“上调”者,也身在曹营心在汉,大有一股“玉皇招我做女婿,山远路迢不肯去”的架势。


对屯溪人而言,“文化自信”似乎是来自心底的幸福基因。两千年徽州,府治于屯溪不足七十年。屯溪虽是从休宁一个小镇演变而来,却是如今的市府所在地,屯溪人难免以“徽州老大”自居。甚至有徽学“专家”考据,“徽骆驼”是屯溪话“徽老大”“音译”而来。屯溪人到了外地,很少说自己是安徽人,一句“黄山人”,不由分说地捍卫着徽州这个名号,生怕徽文化被误解为“安徽文化”、徽菜被说成“安徽菜”。九大方言之一的徽语,与吴越侬语同根同祖,江南山清水秀的灵气,为“屯溪老大”打足了底气,似乎天下只有咱“大徽州”才是“东南邹鲁,礼仪之邦”。


相对其它城市,屯溪人总是慢半拍。一个新生事物的到来,先是满大街的怨气,但骂着骂着就爱上了。当年荷花池、“大厦”路口安装了人行隔离护栏,屯溪人经过路口,要等着红灯、绕着圈,很是不爽。如今,红绿灯井然有序、斑马线礼让行人,屯溪人倒又觉得很有面子——“文明素质”杠杠的!忍不住自我表扬一句:“屯溪人,确实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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